说完,当即将车帘子放下,气冲冲的喊车夫赶车。
眼见平乐王一行人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车夫脸色有些发白,不敢动作。
楚凌轩不耐烦的大吼,“赶车!”
车夫浑身一颤,仍不敢动作。
楚凌轩气得一把掀开帘子,当即抬脚将车夫蹬了下去,浑然不顾车夫摔在地上滚了两圈,自己亲自坐定在马车外,扯起缰绳便朝平乐王道:“马车无眼,王爷还是让开些。小爷家中确有急事,王爷可莫要故意为难。”
他也是来了脾气的。
这平乐王摆明是针对他,且如今在场还那么多百姓瞧着,他若在平乐王面前服了软,以后京中的百姓定要认为他楚凌轩懦弱。
这口气就这么呛起了,他也浑然没有要妥协的架势,奈何平乐王抬手一挥,身后那些兵卫顿时蜂拥上前将他的马车围住了。
兵卫们也不是吃素的,个个脸色发狠,亮出刀子朝他比着。
楚凌轩雄赳赳的底气顿时在那些寒光晃晃的刀子面前炸得四分五裂。
若是其他人,他楚凌轩尚且可以唬住,奈何这平乐王也是个惹事的主儿,暴躁成性,连皇上与皇后都对他无可奈何,他自然是怕的,也唬不住的。
就像是以前一样,即便这平乐王伤到他了,帝王也只是差人来楚家仔细问候罢了,或将平乐王打一顿,但他楚凌轩被伤着了,那是实打实的痛啊,帝王即便是将平乐王的屁股打烂,也没法儿让他楚凌轩身上的疼痛减轻半许啊。
他心虚的吞了吞口水,好汉不吃眼前亏,扭头便朝平乐王笑了,“小爷都与王爷这么熟了,何必动刀动枪的多危险啊,好说好说,王爷不是要喝酒么,小爷便领王爷去悦宾楼喝个够吧。”
平乐王也开始变脸,有气无力的笑,“可。”
楚凌轩不敢耽搁,忙让车夫上来,随即自个儿退回车内坐定。
待得马车逐渐开始往前,他撩开车帘子一望,便见仍有兵卫围在他马车周围,丝毫不给他半道放走叶嫤的机会。
他大叹两声,忍不住匍匐在马车的地板上,用手轻轻敲击地板,小心翼翼的喊,“喂,叶嫤,你可听得见小爷说话?”
这话刚落,车板便响来两道轻微的敲击,而后便是一道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嗓音,“凌轩公子。”
楚凌轩顿时侧着身子将耳朵贴在车板上,叶嫤强撑着低声道话,“抵达悦宾楼后,你让车夫将马车驾走停放,我那会儿再下车去,有劳了。”
她声音极其细微,且也完好的被马车车轮声全数盖过。
楚凌轩则稍稍听得清楚,心头有底,仅让叶嫤放心,随即便不再多言。
则待抵达悦宾楼时,楚凌轩便故作自然的下车,随即便故意朝车夫吼,“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将马车架走,都挡着小爷大门了!今儿悦宾楼可是有贵客,你可莫要给小爷坏事!”
车夫急忙点头,驾车要走。
平乐王那些在场的兵卫却纷纷上前将马车拦住。
楚凌轩眉头一皱,心头一慌,莫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当即扭头朝平乐王望去,只见平乐王已被兵卫连人带轮椅的扶了下来,他强行按捺心神,忍不住道:“王爷来悦宾楼喝酒便喝酒,怎还将小爷马车拦着?”
平乐王双眼稍稍一眯,那双病态无力的眼中,竟是凉寒如冰,极为慎人。
楚凌轩目光一颤,顿时心口猛跳,急忙垂头下来,不敢与他对视。
平乐王也不回他这话,仅是淡道:“进去,本王有话与楚大公子说。”
楚凌轩深吸两口气,点了头,随即邀着平乐王一道入了悦宾楼,又因顾及平乐王的腿脚,便仅是领着平乐王入了一楼的雅间,随即让掌柜的赶紧将楼中的陈年佳酿捧来。
却待酒水与菜肴齐齐备好,苏晏亲自为平乐王和楚凌轩倒了酒,则是这会儿,平乐王修长的指尖慢腾腾的端着酒盏把玩儿,朝楚凌轩道:“今早楚大公子离开王府时,可还记得答应过本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