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毒妇!你还没动手?当年惠儿突然落了本殿子嗣,不是你下的毒手?本殿顾忌你乃太傅之女,对你一忍再忍,如今你顾家自取灭亡,本王也有意留你性命,只可惜,你毫无半点安分之意,竟还敢如此嚣张的动手。既是你不愿留得性命,那就别怪本殿对你无情。”太子阴邪而道,嗓音里卷着浓烈的阴狠之气,似要彻底的撕碎人的骨肉。
顾明月的情绪已是收放不得,怒道:“你怎能如此糊涂!那刺客自称是妾身指使,殿下就当真信了?殿下都未想过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妾身,有意要栽赃嫁祸于妾身?你如今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妾身传过来质问,有意拿妾身问罪,但殿下可有想过,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你这样不是在护她陈惠儿!你这是在包庇害她的凶手!”
“你这毒妇!你到现在还不承认是你差人刺杀惠儿?”太子阴沉沉的问。
顾明月苍凉而笑,“妾身不曾做过之事,殿下要妾身如何承认?”
“好!好!本殿已给你机会,你不愿自行抓住,如此也罢,那本殿就新仇旧恨一道与你好生算算!”说着,嗓音一挑,“太子妃目无法纪,肆意兴风作浪,有意残害王族之人,意图不轨,且与顾太傅乃一丘之貉,有意乱我宫中甚至大昭安稳,来人,将这毒妇押入宫牢,听候本殿发落!”
这席话来得极其突然,顾明月闻之便彻底的瘫软在地。
在旁的御林军也不耽搁,顿时上前一左一右将顾明月架走。
待得顾明月一行人离去,太子才将陈侧妃抱着起身而行,速度极快,仅是片刻之际,便消失在小道的尽头。
在场御林军也面面相觑一番,纷纷退散。
一时之间,小道终于恢复静谧与空荡。
叶嫤神色微动,扭头朝平乐王望来,目光仔细在他侧脸打量,则见灯火映照之下,他面上并无太大起伏,仅是那双仍旧落在小道上的眼睛复杂起伏,似在思量什么。
“太子妃受危,王爷不打算去救太子妃么?”仅是片刻,她故作自然的问了话,低缓无波的嗓音,也顺势打破了周遭沉寂。
平乐王这才稍稍回神过来,转眸望她,却也仅朝她扫了一眼,便幽远平缓而道:“顾太傅一日不落网,太子便不会真正杀了她,终还是爱妃手段高明,她今日差点置爱妃于死地,爱妃也有法子置她于死地。”
叶嫤微微一怔,嗓音微挑,“王爷知晓今夜之事与妾身有关?”
平乐王不回话,仅转眸朝苏晏望去,漫不经心道:“今儿倒是突然有饮酒之兴,且去差人拿些酒来。”
苏晏眉头一皱,犹豫片刻,缓道:“王爷的身子,倒是不适合喝酒,还望王爷……”
“去拿便是。”不待苏晏后话道出,平乐王再度出声。
苏晏无可奈何,当即踏步下得阁楼,差人去拿酒,则待宫奴将酒坛子就酒杯捧来,苏晏才亲自拎着酒坛与酒杯登上阁楼,随即将酒坛与酒杯放在了阁楼的石桌上。
平乐王并无耽搁,再度吩咐与在场之人退下。
紫苏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浑然未有离开之势,平乐王扫她一眼,便满目深邃的朝叶嫤望来。
叶嫤知他意思,默了一会儿,才朝紫苏道:“紫苏,你也先退下吧。”
紫苏面色微变,甚是担忧,叶嫤朝她微微而笑,“王爷若是要杀我,早就动手,自然也不必等到现在,是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先下去吧。”
紫苏惴惴不安,待朝叶嫤凝了一会儿,才终于妥协道:“奴婢就在阁楼下候着,姑娘若有什么事,尽管喊紫苏便是。”
说完,待见叶嫤朝她点了头,她才稍稍敛神收心,转身朝楼梯口行去。
待得紫苏等人彻底离开,一时,阁楼上便只剩下了叶嫤与平乐王二人。
叶嫤抬眸朝石桌上的酒坛扫了一眼,平缓自若的问:“王爷可要妾身推你去石桌边?”
平乐王漫不经心点头。
叶嫤稍稍起身,推他在石桌旁坐定,而后自己也自然而然坐在了石凳上,沉默一会儿,才道:“妾身今日算计了太子妃,王爷准备如何对付妾身?”
嗓音落下,深眼凝他。
奈何,他脸上却并无太大反应,仅是薄唇一启,低沉道:“爱妃是从哪里觉得本王要因为此事而对付你?”
叶嫤眼角一挑。
顾明月是他心上之人,难道他不想为顾明月报仇?
心有疑虑,则是正待思量,平乐王突然沉了嗓音,“本王对她,已无感情。”
是么?
叶嫤蓦地一怔,对他这话深表怀疑,只道是倘若当真已无感情,他此际又为何会是这般满面复杂的模样?
只是她对他感情之事也没打算理会与上心,她只是默了一会儿,才微微而笑,缓道:“如此说来,王爷今夜是不打算责罚妾身了?”
他神色微动,淡扫她两眼,并未言话,算是默认。
叶嫤顿觉愕然,目光仔细将平乐王打量,总觉他今日也是与往常有些不一样的,但至于哪里不一样了,她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分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