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记曾经再去往汴京的路上,许明渊也受太子之令沿路追杀过平乐王,只是未能得手,后来又追至汴京之地,却又被陈将军差人拦下,是以,许明渊对平乐王屡屡刺杀,却是屡屡未曾得手,且如今回京这段日子里,她本也以为太子放弃了杀害平乐王之事,不料今日之际,这许明渊再度对平乐王刀剑相接。
难不成,方才袭击她的那群人,皆是太子与许明渊所派?
思绪翻转,满心嘈杂,一时之间,眼见两人打斗厉害,她也不敢轻易靠近。
则是片刻,许明渊再度低沉沉的道:“王爷还是停下来吧,在下仅是发现了王爷腿脚已好且武功高强,并无杀王爷之意,王爷又何必对在下赶尽杀绝?便是太子殿下知晓王爷腿脚之伤是装出来的,自然也不会太过为难王爷才是。”
平乐王淡笑一声,“太子是否为难本王,本王尚且不论,但你许明渊闯到了本王眼前,那你便务必得死。”
许明渊嗓音越发阴沉,“王爷身子孱弱,纵是鞭发高超,但此际也无法真正将在下杀却,既是如此,王爷又为何不先停歇下来与在下联合一道抗击外敌?毕竟,今日在此兴起战事之人,并非在下与太子,王爷又何必在这节骨眼上与在下过意不去?再者,嫤儿如今下落不明,一旦落入那些人之手,定是大危,还望王爷停下手来,先让在下去将嫤儿找到再说。”
两人一来一合,仍是打斗猛烈,且许明渊嘴上说着求和,但手中长剑的动作依旧招招带狠,浑然没有放过平乐王的意思。
叶嫤一直蹲在一旁,满心发紧,面上抑制不住漫出冷笑来。
嫤儿?
呵,不得不说,都这时候了,许明渊竟在平乐王面前如此亲昵的唤她,无疑是毫不避嫌,甚至也像是在有意挑衅平乐王。毕竟,她叶嫤如今是平乐王的正妃,许明渊这伪君子竟在平乐王面前如此亲昵唤她,别说平乐王心头不悦,便是她叶嫤也心生恶寒。
且如今这许明渊能与平乐王打斗上,极可能是方才亲眼目睹平乐王与那些策马之人群群打斗,是以,眼见平乐王腿脚完好,且武功不弱,许明渊再度对平乐王生了疑虑,有意要将平乐王带到太子面前,让太子发落。
不得不说,一旦太子知晓平乐王腿脚的伤势已好但却故意装残,就凭太子那多疑而又残暴的性子,定不会轻易放过平乐王。
是以,许明渊发现了平乐王的秘密,那许明渊,便务必得死。
思绪至此,心口也层层的发紧开来,连带往日对许明渊那些所有断情绝爱的仇恨,也一并的汹涌滋长。
她满目紧烈的将两人凝着,手中握紧了匕首,有意等平乐王制住许明渊后便跑上去扎许明渊一刀,奈何心境虽一层层的发狠,却是不久之后,平乐王打斗的动作竟逐渐有些迟钝。
他眉头也染上了一层薄汗,脸颊也突然开始微微发白,整个人大肆的喘气,仿佛快要到达疲倦的极点。
叶嫤看得心惊肉跳,只道是平乐王的身子本是孱弱,并未真正的调养好,如今再持续这么久的打斗,他整个人定是吃不消。
她面色也开始嘈杂起来,捏着匕首的手掌逐渐开始冒了冷汗,却仅仅是片刻之后,平乐王胳膊突然中剑,顷刻之际,鲜血长流。
他那素白的袍子迅速被鲜血染上了一片刺目的鲜红,许明渊双眼稍稍一眯,长剑一转,那带血的锋利刀剑又要迅速朝平乐王的腿脚袭去,似是执意要将平乐王彻底刺倒,却又不即刻要他性命。
叶嫤心神陡变,此际来不及耽搁,顿时扯声大吼,“许明渊!”
短促的三字吼得极其突然,那正要出剑的许明渊当即稍稍止住长剑,下意识循声望来,却是趁着这空档,平乐王抬鞭而起,猛的打在了许明渊肩胛。
许明渊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肩胛骨似被长鞭打得裂开,他脸上的五官都快彻底的皱缩在一起,不及多想,当即下意识朝后大退几步,却待稍稍稳住身形,便见叶嫤已迅速疾跑过来扶住了平乐王,低沉沉的朝他问:“王爷胳膊如何了?”
平乐王胳膊本是鲜血成片,脸颊也微微苍白,奈何,他却突然勾唇笑了,那笑容竟是莫名的兴味而又明媚,慵懒慢腾的出了声,“死不了。”
叶嫤眉头一皱,也没工夫与他多加探讨,仅是迅速将身上的绣帕抽出,随即紧紧的绑在了他胳膊的伤口处,待得一切完毕,她才转眸朝许明渊望去,便见他正一手按着他那被鞭子抽打过的肩胛骨,正惊诧痛心的望她。
“许世子下手如此之狠,是想要我家王爷性命么?究竟是太子殿下给你的胆子,还是皇后娘娘给你的胆子,竟让许世子如此无法无天的公然伤害大昭皇族?”叶嫤满面冷冽,开口便咄咄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