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心生抵触,委婉道:“我是随王爷一道来这护国寺的,未有王爷的指示,我不敢轻易出这护国寺,还望裴公子谅解。”
“平乐王正与太子妃恩爱两合,如今,平乐王该是没空搭理王妃。”他回得干脆。
叶嫤眼角一挑,“裴公子怎知王爷与太子妃今日之事?”
他深眼凝她,抬手攀上了叶嫤的双肩,极其认真的朝她道:“太子妃,是在下差大昭太子送来的。平乐王与顾明月情投意合,在下只是帮平乐王鸳鸯成对,也要帮王妃你,认清现实。”
叶嫤勾唇而笑,深眼凝他,心头对顾明月为何突然出现在护国寺之事彻底的一派了然。
“现实如何,我已看得极为清楚,不劳裴公子多劝。且今日我的确无法出得护国寺,还望裴公子见谅,告辞。”
她沉默一会儿,才再度执着镇定的朝他道了这话。
裴楠襄仔细将她凝视,却未能在她脸上找到任何的嫉妒与不平之色,甚至于,她平静得让他越发的欣赏,就像是没将平乐王与顾明月放在眼里,更也没将他裴楠襄放在眼里。
他逐渐挑高了眼角,一时之间,未说话。
叶嫤也不再耽搁,笑着朝他弯身一拜,随即继续离去。
这回,裴楠襄极为难得的未阻拦,他那双漆黑的眼,一直落定在叶嫤的脊背,分毫不动,直至叶嫤彻底走远,他才稍稍回神过来,却是刚转身过来准备回亭,不料视线一扫,突然便将前方不远那两人扫了个正着。
裴楠襄顿时轻笑一声,眼中有戏谑之色浮动,仅是片刻,他便缓步往前,从容自然的站定在了那两人面前,温润儒雅的问:“美人落水,楚楚可怜,王爷怎舍得不陪美人,竟还来次闲逛?”
他语气也毫不掩饰的染着低讽。
平乐王也未恼,仅勾唇而笑,“裴公子亲自设的此局,本王又怎能轻易入瓮。”
裴楠襄眼角微挑,也无心隐瞒什么,“王爷就这么不给面子?既然已知是在下设的局,王爷怎能不顾在下的面子不钻入局中?”
在旁的苏晏忍不住缓道:“裴太子本也是心地良善之人,想来这回,也只是想与我家王爷开个玩笑罢了。再者,那美人开始东宫太子妃,她今日有意落水,我家王爷尊她是兄嫂,便有意出手搭救,并无其它心思,也还望裴公子明鉴,莫要再与我家王爷开玩笑才是。”
裴楠襄轻笑两声,“苏公子倒也心思精明,这说出来的话啊,着实委婉得紧,只是怎么办呢,在下之人啊,一旦看上什么,皆是志在必得,今日你家王爷不入局,后面,许是有更多的局等着你家王爷,在下不信,你家王爷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过那些局。”
苏晏眉头一皱。
平乐王面色也仍是分毫不变,从容道:“本王无需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过裴公子的局,在下只需……看稳叶嫤便成。”
说完,朝裴楠襄咧嘴而笑,话锋一转,“裴公子虽精于算计,但终究算不了女人心思才是,就如方才,裴公子在本王爱妃那里,不仍是碰壁了么?”
裴楠襄面上的笑容稍稍一僵。
平乐王继续道:“裴公子乃正人君子,自是不屑于对女人用强,且满心自信,以为能让所有女人为你而折腰。只可惜,这世上啊,也终究还是有种女子不容易随意被勾引与收买,就如那爱妃啊,即便本王比不上裴公子,也无裴公子这般温柔,但本王的爱妃,却仍是喜欢呆在本王身边,任凭外人怎么哄都哄不走呢。如今,本王也不防劝裴公子一句,极是悬崖勒马,免得被情所伤,成天下笑话。”
裴楠襄眼中略有厉色滑动,浑然未料这一无是处的平乐王竟会如此挑衅于他。
心头也稍稍漫出几丝不悦,却又转而一想,只觉这平乐王脑袋上的绿帽子绿得发亮,且又没什么本事真正守得住叶嫤,如今也正是因为太过提防他裴楠襄,心中太过紧张与无力,是以,才会故作淡定的在他面前挑衅。
呵,终究是无能而又可怜之人,再怎么故作强大,也终究只是个皇族争锋之中的牺牲品罢了。
心思至此,便无心与他再打嘴仗。
他仅是慢条斯理的抬手理了理衣袂,朝平乐王勾唇而笑,仅道:“谁人会成天下笑话,如今所言尚早。在下,会一直等着看王爷笑话的那天。”
说完,不待平乐王反应,便踏步离去。
平乐王面露冷谑,并未回应,待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才慵懒自然的踏步往前。
苏晏极是担忧,“裴太子并非善茬,如今为了得到王妃,也已要在王爷面前动手,此人不得不防,且也是个异数,是以,属下可要差人暗中与那些人联络,让他们先缠上裴太子?”
平乐王淡道:“他翻不了天,且也无需我们动手,过不了几日,他自己也会被逼得及时回大梁。”
苏晏神色微动,兀自思量一番,终是反应过来。
叶嫤一直坐在屋中的窗边等候,百无聊赖。
眼见平乐王与苏晏回来,她神色微动,当即在窗边站起身来,奈何平乐王仅朝她扫了一眼,目光并无任何停留,随即便将目光挪开了,足下也毫无停留,自然而然的从叶嫤的窗外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