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也未多言,仅下意识转头朝屋中打量,则见不远处那圆桌上,竟对立的放着两只茶盏。茶盏上还隐约冒着几缕热气,仿佛那茶水刚刚才有人喝过。
“裴公子沐浴之际,还喜喝茶?”心头的疑虑越发浓烈,叶嫤故作自然的问。
“在下沐浴之际,倒是未有喝茶的习惯。”他也无任何耽搁,温声回话。
叶嫤转头朝他望来,“那桌上为何还有两只茶盏?”她问得直白。
“方才,有位故人钻窗而来,扰了在下沐浴。在下急急出浴,与他沏茶闲聊了几句。”他并无半分耽搁,温润回话。
叶嫤微微一怔,面色越发幽远,“哪位故人?”
“叶姑娘认得的,汾阳王世子,许明渊。”他笑如春风,嗓音直白,竟无半分隐瞒。
着,眼见叶嫤又是一怔,面露震撼,他继续道:“许明渊偷偷潜入江南镇,目的有二,其一,他想让在下与他那长姐许珠重修旧好,其二,他想见你。只不过方才叶姑娘突然入这妙手阁来,许明渊突然心生退缩,不知该如何面对叶姑娘,才让在下将此物交给叶姑娘,急促离开。”
嗓音一落,他便从身旁软榻拿起一物朝叶嫤递来,叶嫤顺势望去,便见那是一块玉佩,属于曾经许明渊经常佩戴在脖子上的玉佩。
叶嫤眉头一皱,一时之间,思绪汹涌起伏,难以言话。
那许明渊,当真胆大包的来这江南了?
一道道疑虑肆意翻腾,叶嫤面色也陡然沉下,纵是有些相信裴楠襄这番话,但也不排除是裴楠襄故意以此蒙蔽于她。
亦如,许明渊当初乃太子幕僚,甚至几番刺杀过平乐王,平乐王对他自然恨之入骨,再加之她叶嫤也有意敌对许明渊,是以,许明渊躲藏都来不及,又岂敢来江南见她?
只是裴楠襄的话也不得不引以重视,倘若他所言非虚的话,一旦许明渊当真来了江南,那么他之目的,就仅仅为了这两点?或许,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一旦裴楠襄与许珠重修旧好,甚至将许珠纳为宫妃,那时候,许珠身份极其特殊,又与大梁之国牵连,她与平乐王若再想动汾阳王府,便不容易了。
“这玉佩,许世子让在下务必得交给叶姑娘。让叶姑娘你……等他。”正待思量,裴楠襄温润的嗓音缓缓扬来。
叶嫤终是回神过来,面露淡漠,此番也并未将玉佩之事放于心上,仅低沉沉的朝他问:“裴公子可知许明渊在江南的落脚处?”
裴楠襄认真摇头。
“那你可知他此番从你这儿离开后会去哪儿?”
裴楠襄继续摇头。
叶嫤满心起伏,知在裴楠襄这里问不出什么来,心头也稍稍放弃,待沉默一会儿,才暗自将许明渊的事先行压下,仅朝裴楠襄道:“近来这江南镇,倒是着实不太平,前脚才出了刺杀之人,而今许明渊后脚便来。”
裴楠襄微微一笑,“下之中,除了避世桃源之外,大多都是纷争不定的风云之地,这江南,自然也不例外。”
“是啊,江南自然也是不例外,看来,裴公子也是个明白人。只是,裴公子身份的确太过特殊,如今随身携带的兵力也不多,你当真能安心在这江南住?”叶嫤嗓音微挑,待这话落下,便静静凝他,有意将他的所有反应收于眼底。
奈何,他面色如常,整个人也无任何太大的反应,仅像是看透了叶嫤心思一般,朝她笑道:“叶姑娘有什么话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