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一字刚落,不远处雕窗顿时被轻微的掀开了一条缝,那缝隙虽是不大,但却有烛光与月色泻入,略是有些明显。
顾明月越发觉得怪异,戒备之意更是强烈,此际也无心多想,便陡然捉起了枕头下的匕首,浑然无畏的起身下榻,朝不远处那雕窗缝隙处行去。
却是满身底气与自信的往前,而待刚要靠近那处缝隙之际,顷刻,一道像是药柴着火的苦涩浓烟顿时顺着那缝隙吹入,那一道道浓烟竟恰到好处的喷在她脸上。
顾明月面色骤变,暗叫不好,当即大退几步站定,却待正要反击之际,那从鼻子里吸入进来的苦涩药味竟像是陡然钻入了心口一样,扰得心跳骤快,浑身竟也莫名的开始酥麻发软。
她蓦地大震,顿觉事态不对,当即出声唤门外那最是得力的婢子,“玉嫣,发生了何事?”
奈何尾音未落,不远处的殿门被人强行推开了,一抹身材壮实的男子踏入令,浑身似有浓烈的酒气,步伐踉跄。
顾明月强忍浑身不适,双眼稍稍一眯,大喝一声,“你是何人?找死?”
本该是气势磅礴的话,奈何脱口的嗓音竟莫名的软如羊羔,顾明月一惊,不及反应,那入门而来的男子已是咧嘴醉笑,“呵,美,美人儿怎突然变凶了?你方才,方才可是让本王亲你来着……”
猥然的话语,钻入耳里格外的刺耳。
顾明月心中顿生杀气,那里忍受得了这般醉鬼的骚扰,正待抬手挥掌之际,整个人浑身陡热,本是浓厚的内力,此际竟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般,无论怎么努力,竟是挥不出来。
却是正待暗恼震撼之际,那醉鬼已是踉跄的蹿了过来,一把将她乒在地,顾明月大斥几声,急忙推拒,然而那人缺如巨石一般将她压着,浑然让她挣脱不得。
夜风浮动,卷得周遭树木沙沙作响,夜虫的鸣叫,也因风声树叶的拂动而稍稍减却了半许。
此际,坤宁宫一片沉寂,所有侍奴全数倒地昏睡,而坤宁宫主殿内,则是衣袂撕裂,惊叫哭喊而无人应答。
平乐王仍在失眠,干脆在殿中坐着独自对弈起来。
只是心神飘远,不在棋上,是以这一盘棋,他竟下了足足两个时辰都未下完。
暗卫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事无巨细的汇报,今夜暗潮涌动的事,他也全全掌控在手,毫无破绽。
只是,待终于听得顾明月失身之事,心中终是微微有些触动,却又片刻之后,便彻底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