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的话得笼统,并未点明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棘手之事,却也因恰恰了‘棘手’二字,更让百官们好奇不已,只道是这风平浪静的朝禁宫,森严戒备,还能发生什么棘手之事。
百官们皆是满心揣度,待出宫回府后,一些有心之人也大肆差人打听禁宫之事,则待正午之际,皇后被荀王冒犯之事便莫名的在京中各大道消息中流传开来,瞬时在京中各大茶楼肆炸开了锅。
此际,平乐王已在养心殿内用了午膳,待听完暗卫汇报的所有消息,他才面露几许满意之色,情绪起伏并不大。
一切都在按照他计划中的线路进行,凭顾明月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出两日,她便要动手泄愤的。
思绪至此,一切了然,心境也格外的淡定沉寂。
则待挥皖中暗卫后,他正要慢条斯理的上榻憩一番,不料还未从软榻起身,便闻殿外突然有急促脚步声靠近,随之而来的,则是门外太监那紧张恭敬的嗓音,“皇上,江南加急的信到了。”
平乐王眼角蓦地一挑,顿时困意全无,面上也忍不住稍稍漫出半许期盼来。
或许是与她距离太远,难以相见,这才有了如隔三秋的感觉,总觉得牵肠挂肚,极是放心不下,以至于每番得到江南的信笺,无论是苏晏与罗副将的信,还是叶嫤的亲笔信,他都心生宽慰,至少,每次从心中了解到叶嫤一切安好,即便不能相见,也能安心。
又想起前两日他才下达密诏,差苏晏与罗副将即刻安排叶嫤离开江南,去那洛华城先行避避,想必这会儿,那门外加急传来的信笺,不是苏晏书写,便该是叶嫤亲手写的信了。
思绪至此,他蓦地挑高嗓音吩咐,“拿进来。”
这话一出,不远处的殿门便被人恰到好处轻轻推开,门外的太监当即领着一名风尘仆仆的暗卫入得殿门来,待二人站定在他面前,那暗卫当即朝他跪了下来,双手极其恭敬的举着一封信笺朝他递来。
平乐王神色微动,并无耽搁,亲自抬手过去将信接过。
只是待瞧见信笺封面上的‘吾皇亲启’四字,心中顿觉失望。
这四字,俨然是苏晏的笔记,他还以为,他让叶嫤即刻出发去洛华城避避,叶嫤离开江南之际定会给他来封信,不料此番收到的,仍是苏晏的信。
他眉头也稍稍皱了起来,却也仍无耽搁,当即便将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笺垂眸一扫,却不料这一扫,待瞧清这信笺上的几字后,目光顿时抑制不住的僵硬,连带心口都蓦地抽痛,像是陡然碎裂一般。
瞬时,他握着信笺的手指抑制不住的开始发紧发颤,僵然的目光开始不稳,脸色也顷刻间发冷发白,整个人僵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旁的太监与暗卫皆察觉到了不对,双双抬头迅速朝他望了一眼,眼见平乐王满面阴沉狰狞,颇有几分山风雨来风满楼的架势,他们皆目光一颤,浑身发紧压抑,心也跟着陡跳,随即再也不敢多看,当即垂头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