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历来讳莫如深的瞳孔,此际早已是颤动剧烈,连带他那俊美无俦的脸颊,此际都早已是布满了浓烈的震撼。
苏晏这话,无疑是当头棒喝。
心绪陡然层层的沸腾,似有什么莫名的情绪想要彻底的冲破心口,鲜血淋漓的宣泄出来。
他袖袍中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满身那些所有迫不及待的激动欣悦之感,彻彻底底被苏晏这番话击成了碎渣。
怎么会。
怎么会呢?
此际,他着实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万分抵触的不愿相信。如叶嫤那般人,既能在叶府与顾明月荼毒之下坚强活着,也能在他往日那般恶待之下活命,她那般精明聪慧,又怎会真正任由自己坠落瀑布,消失无踪?
她定是会自救,也一定会安然活着。
是的!
她还活着!
一想到这儿,震撼颤动的心,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死死的吊住。
他开始力挽狂澜似的强行将所有沸腾的情绪压下,抵触的不愿再去多想,只是待心智稍稍恢复过来,心口的揪痛仍是格外的强烈,令他脸色大沉,浑身抑制不住紧绷。
他来不及再多想什么,甚至全然无心休息,仅朝苏晏吩咐,“她是在何处出的事,领朕去看!”
脱口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
苏晏不敢耽搁,当即应话,随意与平乐王一道出得府门,策马而校
凌乱的马蹄声划破夜空,刺耳而又突兀,苏晏心口发着紧,偶尔抬头扫着前方自家帝王那僵直的脊背,心头越发愧疚。
若非是他考虑不周,叶嫤绝不会出事,这一切之过,皆因他而起。
如今,自家帝王虽不曾即刻惩处于他,那是因为他还未真正的平复心绪,他想要即刻前去寻找叶嫤,亲自去寻找,待得一两日过去仍是查无消息之后,自家帝王,便会真正的相信叶嫤早已失踪亦或是死亡的事实,那时,他苏晏也不敢去想象自家帝王该会如何反应,亦或是如何惩处于他。
只是无论是何种结果,他苏晏,都不会逃避。
烈马奔腾。
待刚至城门口,突然得知帝王入镇消息的罗副将也策马匆匆追来,只是平乐王满脸煞气,谁人都不再放于眼里,浑身的杀气浓烈得快要滴出来,令人稍稍望之一眼,便觉心头震撼而又畏惧。
一行人迅速策马往前,谁人都不敢有半分懈怠,气氛格外紧烈。
待终于抵达叶嫤翻船的河岸,昏黄的灯火下,平乐王望着那河中湍急的水流,哗啦的水声,脸色越发苍白。
那河面,虽是河水汹涌,但仍有一艘大船正翻到在那河心之处,只是河水似是极深,大船大多都已被河水淹盖,仅留少许船身露出水面,破败之至。
他紧紧的盯着那大船,苍白着脸,心口狂跳,抑制不住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