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满心嘈杂,压抑之至,期间也几番转头朝平乐王打量,仍见他满面阴沉,悲戚难掩。
梦姨对他而言,无疑是极其重要的存在,如今突然惨亡,他心中定是揪痛之至。
她也不知该如何对他劝慰,仅紧紧的将他的手反握着,一路跟随。
待终于抵达别院府门外,首先映入眼里的,依旧是府门外那横斜着的几具侍卫尸首。
平乐王突然止步,再无上前之意,叶嫤神『色』微动,也跟着停脚下来,一时,两人都未言话,周遭徒有冷风浮『荡』,清冷簌簌。
不久,烟霞便被侍卫们扶着过来,惨烈的立在一旁,满身是血,待朝平乐王凝了几眼后,她的目光便径直落定在了叶嫤身上,眼中有过刹那的阴狠之『色』滑过,却待叶嫤下意识朝她望去时,她又早已收敛好了目光,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眼。
眼见她如此反应,叶嫤心中自然有数。
曾经在汴京之际,这烟霞对她便极位敌意,生怕她会抢了平乐王,甚至也曾差她身边的婢子对她叶嫤下手暗害,只是未能得逞罢了。
而今此人追来这江南,无疑,她定将再度对她叶嫤动手。
只要她心中那些对平乐王的执念不曾放下,那么,她便一定会将她叶嫤当做敌人,肆意加害。
越想,心中的戒备便也浓烈半许,待再度将烟霞打量几遍后,她这才稍稍将目光挪开,面『露』几许幽沉与怅惘,只道是这本是平静的江南,也全然没了最初那般安静宁谧的氛围,这地方,也终究还是成了各种有心之饶战场,也是,可悲可怜了些。
正想着,平乐王突然开始踏步往前。
叶嫤蓦地回神,并无耽搁,仅是抬脚朝他跟随。
他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看似坚强坚韧,只是浑身上下却笼罩着一层不曾掩饰的清冷与压抑,似是心有悲戚,却仍是不愿在外人面前太过表『露』。
待入得府门后,他薄唇一启,头也不回的吩咐,“尔等入府后,迅速将府中各处彻查一遍,看看,有无其余活口。”
这话是朝着府门外跟来的侍卫们吩咐的,语气威仪,但嗓音有些抑制不住的嘶哑。
则是这话一出,侍卫们当即恭敬应话。
平乐王不再多言,继续往前,只是朝前行了几步后,他突然转头朝她望来,眼中血丝密布,疲倦而又脆弱,低声问:“梦姨,丧生在何处?”
叶嫤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有些发紧,本要如实回话,却是到嘴的话仍未出,便再度被身后被兵卫扶着跟来的烟霞抢了先,“在府中后厨后院的井旁。”
叶嫤到嘴的话猝不及防噎住,深眼朝烟霞凝去,却见她正垂着头,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的神情。
“朕未曾问你,你何来答话。”
这时,平乐王突然低沉淡漠的出声。
烟霞蓦地一怔,愕然抬头朝平乐王望来,平乐王淡然扫她一眼,低沉的朝扶她的兵卫吩咐,“找个地方扶她过去休息,再差个大夫来,为她诊治。”
烟霞神『色』蓦地一紧,不待他尾音全然落下,当即道:“皇上,烟霞想与皇上一道去看望梦姨。当时梦姨去世时,烟霞没能耐救她,如今,烟霞想去梦姨面前跪着赎罪。”
她嗓音极其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