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王也未立即言话,仅是心思幽远,整个人清清淡淡,却又给人一种莫名的厚重。
则待两人沉默半晌候,平乐王才突然出声,“倘若裴楠襄已是坠崖,那么制造裴楠襄已然逃跑的假象之人,最为嫌疑的,便该是……姬宣。”他这话极其直白。
苏晏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震撼,只觉自家帝王这突来的一句话,也阴差阳错似的瞬间将他满心的疑虑点破。
瞬时,他犹如醍醐灌顶,心中陡然通明开来。
是了,若是裴楠襄当真死了,而今这一切有关裴楠襄逃脱的假象便对姬宣最为有利了,毕竟,按照当初的计划,在大昭兵力剿灭黑风寨并擒住裴楠襄之后,也是要趁机杀了姬宣的,而今事态转变,他苏晏竟为了捉那裴楠襄,竟主动请柬让自家帝王放了姬宣。
也幸亏自家帝王多了个心眼,并未干脆的将姬宣放了,倘若自家帝王也未多想,就这么听从他的建议将姬宣放走,怕也无疑是放虎归山,一旦姬宣逃回大梁了,此人,也定将成为大昭最难对付的大敌,以后定让大昭吃尽苦头。
是以,此时此际,无论如何,姬宣,都不可轻易放却,也说不准那姬宣昨夜突然极为难得的束手就擒,就是为了兵行险招,故作坦然无异,让自家帝王不慎防备的将他主动放了。
心思至此,苏晏当即垂头下来,心服的道:“还是皇上想得周到,微臣的确愚钝了。”
平乐王淡道:“你也并非愚钝,不过是『操』之过急了些。”说着,无心再就此多言,仅吩咐苏晏即刻按照他方才提出的两点行事。
苏晏急忙点头,努力按捺心绪之后,即刻告辞离去。
正午,平乐王主动回了主帐,与叶嫤一道用了午膳。
却是?膳食刚过,有侍卫突然过来禀报,说是烟霞昏了过去,且周身发烫,似是受寒发烧。
平乐王并无任何反应,似如未觉,修长白皙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敲击桌面,似在深思什么。
叶嫤仔细将平乐王打量,沉默半晌,才低低出声,“皇上,妾身想过去看看烟霞。”
她嗓音镇定而又平寂。
昨夜那烟霞诬陷她时,即便满身狼狈,但也是精气神十足,如今这还未过多久,她便突然受寒发烧,这病症,未免来得诡异过快。且烟霞从始至终的目的,便是想呆在平乐王身边,或是谋个妃嫔之位,如今她已是开口中伤她叶嫤,已是踏出了第一步,自然,也想趁热打铁,迅速惹平乐王过去一见,再行蛊『惑』。
是以,与其说她发烧,她更愿意相信烟霞是想以此为由来让平乐王过去看她,只是,她的心思已明之昭昭的表『露』,她叶嫤这会儿正巧无事,自然,也是想与她好生算帐。
只是这话一出,平乐王却并未应允,“这等卑劣之人,何须再见。不是发烧了么?差人杀了便是,嫤儿何必再过去触她霉头。”
叶嫤缓道:“她那般污蔑妾身,妾身自然想亲自还回去。即便要让烟霞死,自然,也不能让她死得太过痛快。”
她这话,也算是极其狠毒了。
她叶嫤本就不是个好人,何况还是烟霞主动招惹她,既是如此,她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则待这话一出,平乐王转头朝她望来,仔细凝视,眼见她态度坚决,他缓道:“那我陪你一道过去。”
说完,稍稍起身站定,准备抬手过来牵叶嫤。
烟霞如今也已是心『性』大变,吐出来的话极容易伤人,他只是担心叶嫤又会在烟霞那里受气,是以想亲自陪她过去,控制事态。
奈何叶嫤却朝他微微一笑,仅道:“妾身自行过去便是,皇上还是先忙要事,无需担忧妾身这里。”
平乐王眉头微皱,当即要言,却是到嘴的话还未说出,叶嫤再度缓道:“皇上其余之事,妾身已听从皇上之言,不再过问与参与,但至于处置烟霞之事,妾身还是想单独处理。”
平乐王下意识噎住后话,担忧的将叶嫤凝视,满脸的不放心。
叶嫤稍稍起身,朝他靠近半步便倾身过去,主动在他脸颊落得一吻。
瞬时,他浑身陡然一僵,连带深邃的目光都开始『乱』晃了几许,整个人也突然如同情窦初开之人竟是极为难得的表『露』出了几许愕然与慌张,一时之间,心口大软,竟无法再拒绝叶嫤方才之言。
仅是好不容易才压住了喜悦而又别扭的心境,故作自然的道:“我多差些人护你前去,烟霞此人武功不弱,你凡事小心。”
他终是妥协,仔细嘱咐,说完,抬手理了理叶嫤的衣襟与头发,缓道:“我在这主帐等你回来。”
叶嫤点点头,不再耽搁,转身出帐,脑中一直闪现着平乐王方才那呆然慌『乱』的模样,心中也暖意流动,极是畅快。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如此主动,毫无避讳,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慌『乱』,像是脱却了深沉威仪的所有伪装,变成了一个单纯无害的少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请婚书》,微信关注“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