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在笑着,但嗓音却是突然变得虚弱。
奈何这话入耳,叶嫤却是听得火冒三丈!
本就没什么体力,身子骨也虚弱成这样了,竟还敢在醉仙楼闹事!且即便上了三楼又如何?到时候岂不得被醉仙楼的人堵在三楼挨打?
思绪至此,着实是气怒难耐,却是片刻,眼见那些醉仙楼护院纷纷朝她这边冲来之际,她咬了咬牙,知后退无法,只得强行镇定,在护院们还未彻底跑入跟前之际,她大喝一声,“我家公子此番受天香姑娘之邀来醉仙楼,尔等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且连问都不问便朝我们拳脚相加,就不怕天香姑娘怪罪?”
她嗓门吼得极大,语气威仪十足,冷冽磅礴。
这话一出,倒是着实将这些护院怔住了,众人皆纷纷下意识停步,极是怀疑的朝叶嫤与瑾黎打量。
趁着这空当,瑾黎的两名侍从也陡然腾身过来,护在叶嫤二人身前,叶嫤强行镇定,继续道:“你们也无需怀疑什么,若要当真求个明白,尔等去通知天香姑娘一声,看看她是否邀了贵客盈门。”
她这话说得极其淡定。
虽不知那所谓的天香姑娘在这楼子里究竟是何等地位,但至少一个能让客人们甘愿排队一月的女子,定也是这醉仙楼极为重要的女子了。
如今之际,便也只有先用这些话来稳住这些人,再做打算。
眼见叶嫤如此镇定,且言道的话也是威胁重重,在场护院们心头终是松动,纷纷面面相觑,则是片刻,其中一名护院终究是道:“此事怪异,要不还是先去通知天香姑娘一声,反正这几人今儿也跑不掉,即便要收拾他们,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们深知天香姑娘脾气,是以,为求保险,此番的确是有些不敢再动粗了。
这话一出,其余几名护院皆是点头。
片刻之际,那言话的护院再度朝叶嫤几人出声,“你们等着!若是我们天香姑娘并不认识你们,且也不曾邀你们过来,那时候,我们定将你们的皮拔下来!”
说完,丝毫不耽搁,当即小跑离去。
叶嫤心头发紧,虽表面一派淡定,但内心深处,早已起伏上涌,紧烈难耐。
今儿在这醉仙楼闹这么大,着实是她没想到的,且她越发觉得瑾黎这狐狸定是算计好了的,算计着拉她一道下水,反正即便是挨打,也要让她叶嫤一道承受。
不得不说,这人的心啊,当真是歹毒,且性情更是古怪,丝毫不懂收敛。
思绪至此,便稍稍垂眸朝他望来。
他却仍靠在她怀里,似在极为难得的发呆。
叶嫤面色微变,当即抬手推他,奈何他的双手却将她的脖子扣得极紧,丝毫不放松,仿佛要将她的脖子都扣断一般。
叶嫤脖子蓦地吃痛,表情也稍稍变得狰狞。
对面那群醉仙楼护院越发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叶嫤二人,却是极为难得的都未吱声儿。
叶嫤也丝毫不愿退让,力道越发加大,待即将要将瑾黎彻底推开之际,顷刻间,左侧不远突然又道疾风闪来,瞬时,叶嫤还来不及抬头望去,一只添加了内力的手掌陡然拍上了她的肩膀。
瞬时,叶嫤肩膀一痛,闷哼一声,怀中的瑾黎也突然被人硬行抢走,她整个人也身形不稳,当即跌倒在地。
这回,仍是实打实的摔地,浑身骨头都被撞得发痛,她浑身都忍不住颤了颤,即刻抬头望去,便见一名满身紫纱的女子正将瑾黎扶着站在一旁,极是敌意的凝她。
叶嫤怔了怔,只觉这女子着实生得极美,肌肤如玉,满头青丝也稍稍而挽,发鬓上也镶嵌着清浅淡雅的珠花。
她这身装扮,的确清雅得当,也毫无半点大岳女子该有的蛮壮与英气,更像是南方一带的小家碧玉,给人一种极是赏心悦目之感。
只可惜,她眼中正迸着浓烈的怒色,目光凌厉,似要将她看穿。
这般眼神,倒让叶嫤稍稍有些诧异。
且又看那女子亲昵扶着瑾黎的姿势,思绪稍稍一转,又稍稍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想必这女子对瑾黎啊,该是有意的。
正思量,在场的所有护院皆略是紧张的朝那女子弯身行礼,纷纷唤着‘天香姑娘’。
女子这才转眸朝在场护院扫了一眼,淡道:“他乃我多年未见的兄长,难得他还记得来见我,我们兄妹自得好生叙旧。这里,便没有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
她这话的语气,着实有些冷漠。
护院们却像是极为怕她一般,浑然不敢耽搁,当即散开。
一时,周遭气氛也跟着沉了下来。
叶嫤这才缓缓从地上爬起,随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眸朝那女子扫去,冷笑一声,“我方才好歹也是救了你兄长一回,天香姑娘却是不分缘由的拍我一掌,天香姑娘倒是将‘恩将仇报’这几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天香面色丝毫不变,也浑然未将叶嫤放于眼里。
她仅是稍稍转头朝瑾黎望来,低声问:“她是?”
瑾黎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道:“如你所知,仅是刚刚救了我一回的人罢了。”
天香眉头一皱,“方才那些下人有眼无珠,待晚些时候,我定让他们受得责罚。这里风大,我先扶你上楼休息。”
她也像是未将瑾黎的话听入耳里,这番话,也丝毫不再提及叶嫤,反而仅当叶嫤是空气一般,待嗓音落下,便极是自然的扶着瑾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