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接生婆把儿子放到了自己身边,正手忙脚乱的检查丈夫的身体,然后高声大喊,去外面找人帮忙。
心神一颤,席丽娜意识到了不好。
但她也经受不住疲惫与打击,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
……
“可怜的孩子,刚一出生就没了父亲。”
老妇人还是很负责人的,帮忙张罗着安葬了阿里克,又肩负起照顾刚生产的席丽娜。
至于萨沙则早早开始学习照顾弟弟。
手脚笨拙的帮忙包裹弟弟身体,然后小心的喂着兽奶。
“阿克谢婆婆,为什么弟弟不爱哭啊。”
小萨沙好奇的逗弄着弟弟,可弟弟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看上去就和大人似的,丝毫不回应她的逗弄,这让萨沙有点泄气。
“不同孩子性格不一样的。”
阿克谢婆婆笑呵呵的解释道,虽然如此,她也很好奇,小婴儿除了刚出生哭了一声外,再没有哭闹过。
而且刚出生时哭的那一声,更像是咳嗽,将阻塞在嗓子里的东西咳嗽出去。
“哦,原来如此。”
小萨沙点着头,紧紧地抱着弟弟,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弟弟。
“阿克谢婆婆在哪,我进来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用力的推开门,但门被锁了,他只能大声的喊着。
“阿莫尼?你来干什么?”
阿克谢婆婆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她怎么会不知道阿莫尼的心思,阿里克刚死,这个阿莫尼就心思活络的早早上门,打得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
这个世道,一个家庭没了男人是很难活下去。
但趁着这个时间上门,阿莫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这么说啊,婆婆,我是看在阿里克的面子上才来帮忙的,既然不让进就算了,阿里克不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帮忙,这块鹿腿我就放在门口了。”
等了几分钟,阿克谢婆婆才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一大块新鲜鹿腿,她叹了一口气,拿了一根绳子将鹿腿挂在了架子上。
依旧躺在床上,但气色好了不少的席丽娜有些沉默。
温柔的朝着萨沙招了招手,小萨沙听话的走到床边,将弟弟放在母亲身边。
“我可怜的孩子。”
席丽娜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和孩子血脉之间的联系,但她有些在意。
不知道为什么,在儿子身上看不到一点丈夫的痕迹。
“萨沙,我们来给弟弟取一个名字吧。”
“取名字?可是我不会啊。”
小萨沙苦恼的挠了挠头。
“小孩子当然不会起名。”
阿克谢婆婆也走了过来,观察了一下席丽娜的脸色后,发现她恢复的很快,便放下了心。
“要不然就叫安德烈,继承孩子爷爷的名字。”
席丽娜点了点头,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只是宠溺的抚摸着孩子的脑袋。
“那从今天起,就叫你安德烈。”
沐子羽没有刻意使用自己的名字,既然来是来体验新的角色,不如就玩的更彻底一样。
安德烈寓意着勇敢,阿克谢婆婆希望小安德烈能够肩负起这个家庭的重任,保护好母亲和妹妹。
时间一晃,一个月很快过去。
安德烈依旧不能走,但就连席丽娜都看出来了,她的儿子貌似很不同寻常。
不爱哭,对周围的事物有着敏锐的观察,而且还不愿意喝奶。
一想到这,席丽娜多少有些自责。
她以为是自己的缘故。
身体已经恢复的席丽娜劝走了阿克谢婆婆。
婆婆在这里照顾她一个月,已经做了很多,这份恩情席丽娜只能记在心底。
因为家里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就连食物也都快吃完。
以前阿里克在的时候,从不让席丽娜出去打猎,只要在家里做些杂事就好。
现在家里没了男人,一切重担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但席丽娜每天依旧笑呵呵的照顾萨沙和安德烈。
然后拒绝阿莫尼每次送来的食物。
时间到了正午,席丽娜照例想要给安德烈喂奶。
“萨沙,去拿一下木柴,准备做饭;小安德烈,也该吃饭了。”
正要掀起衣服,却听到院子外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响起了。
“席丽娜,我给你拿了一袋子红薯。”
说着不顾萨沙的阻拦,大步流星的朝着房间走来。
“不要进去,妈妈再给弟弟喂饭!”
小萨沙很生气,但是她怎么能挡住一个成年男人,更何况阿莫尼是远近闻名的猎手。
不过阿莫尼进来的时候明显有些失望,想看的东西没看到,席丽娜怀里正抱着孩子,冷眼看着他。
“阿莫尼,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看在阿里克的面子上才不遗余力的照顾你。”
阿莫尼想要走进一步,但是看到席丽娜怀里阿里克的儿子时,没来由打了个冷颤。
立马疑惑地止住脚步,以为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不用你照顾,我会把安德烈和萨沙养大的。”
席丽娜温柔的用脸贴了一下儿子的脸蛋,语气温柔道。
“想必阿里克也会很高兴看到这一幕。”
“哼。”
阿莫尼声音微弱的冷哼了一声,不过隐藏的很好,席丽娜没有看见。
他脸上再次挂起笑容,开口道。
“小孩子可是很需要营养的,阿里克不在,你难道要小萨沙去打猎吗?还是听我的话,收下这袋子红薯吧,我晚上再给你拿两条鹿腿,补充一下营养。”
“不需要,请你离开。”
席丽娜依旧拒绝,始终盯着自己孩子的眼睛,眼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没关系,我可以等。”
连续一个月的时间,让阿莫尼这位老猎手都有点耗尽耐心了。
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迫切,身上也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是猎人看待猎物特有的气息。
他相信席丽娜会有坚持不住的一天,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望着阿莫尼离开的背影,安德烈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男人,有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