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金秋,越是往南,气候越是湿润多雨水。古婳在船头欣赏着如画一般的风景,两岸飘过了稻田,渔船码头,还有靠岸的落脚处。
本来预计半个月的行程,可是总是遇到暴雨,船老板觉得这个时候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所以有的时候就会停靠在岸边,这船很大,这个古婳上次去潮州的乌篷船不一样,这是一艘专门用来给富人游乐的船只。
比上次的那乌篷船大了十几倍还不止,上面有来往各方的游客,大部分都是锦衣华服,也有跟随他们的下人,这船有三层,古婳作为机关师,专门查看了这艘船的结构和构造。她发现,这里的人还是很懂得构造技术的,这船无论是设计还是实际操作,可以说都很精妙。
如果让古婳自己作一艘这样的船,恐怕也不能说信手拈来。
只是这艘船依旧还是依靠人力动力,水手在下面一层很卖力的划桨,每隔三个时辰就要换一拨人。实在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所以这个时代做水手的基本都是卖身的奴仆,他们实在是太穷了,或者家里还有妻子孩子要养活。上船前,老板就给他们一笔钱,那笔钱就相当于是签订了生死契约了。
水手一般都把钱直接给了家里人,他们走之后,生死难料。
古婳就在途中见过一个水手在江面上行驶的时候突然暴毙,那水手直接被扔下去喂鱼了。船上甚至都不能给他烧纸钱。
“你听说了吗?那人扔下去的时候,据说是刚刚闭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真是可怜。”
“可不是。但是又能如何呢?这人死在船上了,还要几天才能到岸边,谁能知道尸体会怎么样?到时候都臭了,你可受得了?”
大家纷纷的在船上议论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古婳在一楼的饭厅里面吃饭,这艘船是简仲离给她订的,钱也是她交的,她上船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住的天字号的房间,管是还专门派一个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虽然她不知道这价格是多少,但是她看到整个船上也不过三四人能有这样的待遇,应该要花上不少钱吧。
“船上可都是这样的,这又什么,你们是不知道那种黑船,我一个表兄有一次进货,他上了一次那样的船,我的乖乖,上面可没有把水手们当做人看。吃着最差的饭,做着最苦的活,还要被老板养的打手打骂。这还不算,只要是病得不能干活了,那就被扔下水去。”
一个看起来像是商人模样的人兴致勃勃的讲着表兄的故事,旁边的人都惊讶的咂舌。古婳吃着桌上的菜肴,这些蔬菜都是靠岸的时候补给的。天字号的供应是不会断的,但是一般人需要付出很高昂的价格才能吃的这些。
所以只要一靠岸,大部分都会去岸上的店家吃一顿。平常人只是短程的话,一段时间不吃蔬菜也能撑过去,可是水手常年要这样生活,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意识到人体需要多种营养元素。需要吃新鲜的蔬菜和瓜果来维持身体健康。
“那不是杀人吗?人只是病了,还没有死,怎么能够随便把人丢下水去?”一个少年在窗边吃酒,他听到这话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