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古婳好奇。
齐三说道:“人之常情吧。即使是最亲的人,毕竟也不是亲生的父母,也不是亲生的儿女,即使是父母儿女,他们也不一定能够保证这钱是万无一失的。而这牛大壮的父母已经去世了,自然是不做他想。而身体不好的,需要他日后照料,有钱也没有多少用的人,那才是最为放心的。”
古婳和小厮恍然大悟。
那公堂上却是一团胶着。
孙启寒皱眉,其实当时他也确实是少做了一件事,那笔钱没有在对公的账上出,而是他自己的私房钱,那银子就是在他手边随便找了一块布送去了。并未有任何的字据证明,他也没有让牛大壮的媳妇签字画押。
现在可好了,无处可证。
牛大壮立刻又恢复了神气,在那里哭诉了自己的委屈。
众人本来有同情牛大壮的,此时却觉得这牛大壮有点刻意了。那包袱和钱本来就很可疑。这么一大笔钱是从那里来?
李大人心想,如今我只要是定一个罪名,倒是很简单,这笔钱牛大壮肯定是说不清楚来历的,那么这钱就不是他的。我倒是可以没收过来,之后再偷偷还给孙少爷。
只是这没有证据,那园子说不得还得给那牛大壮一杯羹,这还是次要的,主要这名声以后可就不好听了,孙启寒虽然不会再来都城,但是他们这样人家的人,一来面子上绝对是搁不住的,本来就是家道中落,这么一来,心胸要是想不开的,怕不是要寻了短见,日后又是一档子事,将来少不得又有一些风言风语的,对他的仕途有一些影响。
二来,孙家虽然是倒了,毕竟曾经也是都城里面的大户人家,根深叶茂,即使是如今连根拔起了,却也许还庇护了几只嫩苗,日后要是有人记挂着这件事,也不太好。
可是,想要解决,这可就有点僵局了。左也不好,右也不妙。
“别哭!我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家的菜园子。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告诉我,你岳母多年卧病在家,家里早就只有一个破旧的屋子,如何能够有这么一些银钱在地窖里面!如果不是孙少爷给的,那就是你们偷的!赶快从实招来!”
李大人的惊堂木又一拍,牛大壮立刻说道:“冤枉啊!那是我岳母家以前卖地的钱,再加上多年的积蓄。岳母又只是一个病弱的老人,自然是要放在一个妥当的地方。”
李大人不急不忙的抽出一沓纸。
“这是你岳母家的曾经的地,于三年前你岳父死了之后,卖给了都城下街王麻子家,卖了八十六两。当时这八十六两还分了你妻子的两个兄弟,三个人,一个人分了二十两,剩下十六两给了母亲留着治病。你岳母哪里还有两百多两的钱!还不从实招来!”
这话一出,众人点头。
“可不是,这钱即使不是那孙启寒的,肯定也不是他们自己的,说不定是什么歪路子来的。这家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还敢上公堂。”
“我看,这钱就是那孙家少爷的,可怜人家暂时没有对证。”
“没错,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牛大壮紧咬着牙,他看着旁边的刑具,心里想着,绝对不能够如此的就妥协了,无论如何,已经走到这最后一步了。他可不想去上刑架。
“大人,这钱确实是岳母的,那都是往年的积蓄,老爷子走之前担心儿女们分家产,偷偷的给岳母留的银子,这一生干了这么多年,两百两的银子总是有的。我们虽然是穷苦人家,但是也是用自己的双手赚钱,辛辛苦苦一辈子,如今才有这么一些银钱留下养老,可怜我的手已经废了一只,日后还不知道如何呢?”
这牛大壮干脆就哭上了,那家伙,简直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大家都沉默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公堂上的李大人。
李大人皱着眉,心里还在犹豫着。实在是难办。
古婳却看到了包袱上有一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立刻站起来。
“怎么了?”齐三正准备让小厮去告诉李其安,让他直接判了就可以了,不用顾虑太多。这李其安的心思他不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