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女眉头一皱,眼角扫了笑吟吟的古婳一眼,轻斥道:“放肆,出了何事喧哗?规矩都喂狗吃了么?”
管家有苦说不出,却也知道主人脾气。恭恭敬敬的见了礼后,才颤声道:“张幕僚,没了。”
大皇女微惊,她只道所谓的出事只是单纯的出事,却不想竟是死了!
如今正是她用人之际,府中幕僚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未免造成人心浮动,暗思一番利害关系后,大皇女沉声道:“怎么回事?”
无人看到,一旁冷眼旁观的古婳嘴角轻勾,随后亦皱起眉头做出一派焦虑的模样,紧张的等管家回答。
管家顿了片刻,似有些难以启齿,但在大皇女灼灼目光逼问下,却又不敢不答,稽首道:“下人来禀报,昨日晚上,这,张幕僚去了翠香楼,有人瞧见张幕僚与人发生争执,张幕僚喝的烂醉,报出府上名号后便离开了。
今日晨间,便被人看到陈尸郊外,身上伤口众多,是被人活活打死的。那人报官后,府尹认出是张幕僚,府上这才知晓。”
男人去烟花之地,很正常,大皇女并不会约束府上门客的去向。
但是,去那种地方闹了事,还报上了府里的名号,最后居然还把自己命给玩没了,这可就不是丢脸那么简单的事了。
大皇女脸色阴沉的吓人,一口银牙几欲咬碎,眼底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就在她准备开口说什么时,一旁倏然一声轻笑,古婳面带悲悯的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
大皇女胸有沟壑,可那日听了张毅的话后,皇室中人的猜忌天性还是让她对古婳多了一分心眼。
这会子看到古婳的反应,下意识的有些膈应,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方才反应过头了,会让古婳看轻了去。
眯了眯妙目,大皇女收敛狰狞之色,心平气和道:“可惜甚么?”
古婳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一本正经道:“我是为张幕僚可惜。之前的时候多有听闻张幕僚看轻女子,言语之中怼妇道人家多有不屑,此去翠香楼,为何会与人口角?
约莫与张幕僚心高气傲脱不开关系。可惜他张幕僚最后却是因为这等小事而死。”
古婳说的煞有其事,大皇女身份尊贵,自然不会纡尊降贵的去查张毅是否真的对女子看不起,当即勃然大怒。
看不起女子?那在她手底下谋甚么事?难不成平日里在她面前的恭敬都是装出来的?
大皇女脸色愈发阴沉,本还觉得似有蹊跷,想让人彻查。
可是这会子,却觉得张毅罪有应得,丢了她的脸面,再去彻查,可真是白白让人看笑话了。那让人彻查的话,便又咽回了肚子里。
管家察言观色,恭身道:“那,不知张幕僚之事如何解决?”
大皇女面露疲惫,揉了揉眉骨,不耐烦的摆手道:“还能如何?让人厚葬了他,本宫已算仁至义尽。”
管家忙谄媚附和:“主子宅心仁厚,府中食客时时念着您的好。”
大皇女已不耐听人溜须拍马,张毅在她手底下算是一大能人,如今死的这么憋屈,且还让她发现这个门客之前颇有阳奉阴违的嫌疑,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
古婳目的已达成,负手在一旁看着管家远去,这才敛了嘴角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