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卓斯成为军方内侍之时,他正好是十六岁生日,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不过哪怕他已经闯出了一些名声,但在皇宫中那些如同吸血虫子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这个参军不到四年的小家伙,可是处在海军晋升体系的人明白,有着统帅的青睐,他的前途不可估量。
王都已经烂到根子里的官僚体系在军中并不好使,毕竟在时刻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战士眼中,弱小的实力就相当于送死,而莱卓斯的实力毋庸置疑,之前的几场海战已经让他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接下来,便是军中比实力更加重要的一环,鉴定能否成为更高职位的另一个重要指标——头脑了。
“你说的有道理,相较而言统帅您的职责与处境要比我要危险许多,保持头脑清醒是必要的。”莱卓斯烦恼地坐在吧台之上,现在他们二人正在干着陆军应该做的事,处在正在入侵的以绪塔尔中的先遣城市——澳丽得,潜伏在其中的内奸已经将关键情报运送到了他们的手上,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再多呆上一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酒客后离开。
一倍劣质啤酒下肚,让莱卓斯苦水翻涌,全身都在不停抗议。不论多大纯度的酒在他的这具身体之中都是毛毛雨,酒精自动分解的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因为酒而失去判断,因此口感就是他判断的重中之重。
周围酒鬼发出的污言秽语让莱卓斯有些烦躁,这种场合他也是第一次来,平日里洁身自好的他甚至连酒都只是浅尝即止。因为那些常日醺酒身上时刻带有一股难言的异味的大臣和海上除了橘子就是酒的海盗,让他对这粮食发酵的产物实在产生不了什么好感。
“嘭”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从外面进来了三四个人直直向着莱卓斯二人所在的位置进发,看他们身上别着的燧发枪和脸上魔法的烫伤,整座酒馆陷入片刻的沉默之后又再次恢复了热闹。
但很显然,刚才那一幕莱卓斯根本无法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身体开始紧绷,手上端着酒杯的手依旧沉稳,但目光却一直偷偷盯着那伙强壮的男人们。
即便是声音嘈杂的酒吧,各种声音冗杂不绝于耳,但仍会让人联想起弗雷尔卓德冬季的荒凉寒气,在那里酒算是一种必须物,那些披着动物毛皮的人必须要喝酒来保证身体的暖和。
“来我们每个人来两杯黑威士忌,顺便给我上一份烤香肠。”不一会他们就喝得不省人事,其中一人还直接把手勾到了莱卓斯的身上。
感受着快要馊掉的衣服近距离产生的臭味,玻璃酒杯被莱卓斯不自觉捏出一道裂痕,但他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这一幕被老统领察觉后微微一笑,不由感叹他看人还是太少了,还需要多多磨砺。同样抱有笑意的脸庞展现出的友善都会显露出非善的矛盾,不知为何,他一时间突然有些理解魂灵告死于丧钟之下的幸运海盗们,弓弩拔的氛围仿佛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便会放大映射进瞳孔。
他站起身来,直接拖着莱卓斯离开这个小小的酒馆,在他们都变成冰雕之前。
“小莱卓斯,警觉是好事,但过度警觉对思虑与判断的干扰也要考虑。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是很显然他们不会怀着恶意,不要把周围所有人都想得那么恐怖。”他抽出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猩红如血,“战争时代,总是要有一些东西傍身的。”
“我们走吧,也是时候回去了,接下来的那些公主可需要你去挡住了。”
“必不负使命,统领大人。”
七日后,大晴天,以绪塔尔军队在四位公主的带领下强袭内陆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