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一见顾炎林,道,“傻小子,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也能沉得住气!”
顾炎林双手交叉敷在小腹上,道,“听人说不到三个月不外传,母亲什么时候来的?”
廖夫人点头,刚要说什么,就想到贵全,抿嘴一笑,道,“你和沁雪可给我和国公爷送了一份大礼,那个贵全是个妙人,我和国公爷都很喜欢他说话,知道沁雪有了身子,我这里还能坐的住吗?”
顾炎林看着廖夫人,微微一笑,眼睛低垂没有说话。廖夫人看到顾炎林的笑容,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方伯基,笑的那样滋润,那样意味深长。
廖夫人是一天也不想再让两个小的住在外面,沁雪肚里的,小人儿这可是方家的骨血。
等到靖国公请了苏太医来,给沁雪把了脉,开了几副孕妇止吐和安胎的药,顾炎林,道,“我媳妇要是还吐怎么办?”苏太医,道,“老夫给你媳妇吃的药,保管以后不会再吐。你放心,这小子还是知道心疼他娘的!”顾炎林眼睛晶亮,回头看了眼沁雪,欲言又止。
苏太医笑笑,转过身去和靖国公边走边在外面嘀嘀咕咕一阵,顾炎林在身后深深一揖,道,“多些苏伯伯!”
苏太医翘了翘胡子,看着靖国公眼里了然的笑意。低声道,“看见没?没你想的那么笨?”
靖国公瞄了眼顾炎林,也低声道,“皇上都跟你说了?”
苏太医道,“皇上说,这是靖国公有德行!”
靖国公默了默,皇上这就是夸他忠心。能从皇上嘴里吐出这样的话,不容易!
苏太医临走,又回头看了眼顾炎林,那眼神落在顾炎林的眼里,就有点另外的意思,顾炎林想要给苏太医个暗示,苏太医大约是看明白他心里想的,直到离开,苏太医都没有说出心里的疑惑。
顾炎林送走了靖国公和廖夫人,搀扶着沁雪回到屋里,沁雪道,“看你脸色不好,可是遇到什么事?母亲在,我也不好问你!”
顾炎林看着沁雪,笑道,“就是有点累,歇一会就好了!”
沁雪微微斜睨顾炎林,心里疑惑到底没有看说出什么来,但是,总有种感觉,顾炎林这一趟出外,不会那么顺。
顾炎林和沁雪说了回话,这期间,沁雪让人准备了热水,顾炎林便去了净房,不一会,绿萝从外面进来,瞧瞧在沁雪的耳边耳语几句,沁雪骤然变色,看着净房的门,道,“我知道了!你去取棉布和能用上的药!用什么,问罗俊。”
净房里洗澡的木桶有两个小口,一个接着进来的热水,一个通到外面的小水沟,净房的后墙里,有专门烧水的地方,是烧水的小丫鬟告诉绿萝,留到外面小水沟的水,是红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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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房里的顾炎林背对着房门,单手撕下粘在肩膀上的一块血布。顷刻间,血水又流了下来,顾炎单手捂住,血又从指缝间流出来。
沁雪惊异地望着眼前那一块血布,快步走到顾炎林的身后,道,“出什么事了!?”
顾炎林手一抖,突然转过身来,看到沁雪眼里的愤怒,心有余悸,道,“雪儿,快出去!”他能撑到现在,就是想要避过沁雪,不让他看到这一幕,可是……
“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沁雪小手覆在受伤的肩膀边,想要去摸,却停在半空,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握在手心里。
顾炎林嘴角抽抽,道,“没事,就是一点皮肉伤!”
沁雪的脸色比受伤的顾炎林还要惨白。以往看到最多的也就是被安宁侯府的王玫惩罚下人的时候,看到身上带伤,像现在这样明明白白看到的,除了顾炎林,再没有别人,沁雪道,“你别动!”
顾炎林只好由着沁雪喊房外的玉簪和绿萝,绿萝手里拿着棉布和药,焦急的等在门外。
沁雪走到门边,接过绿萝手里的东西,道,“让苏东海去请个大夫,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不舒服!”
玉簪听沁雪吩咐绿萝的话,立刻去了前院让苏东海悄悄去请个大夫来。
苏东海不敢耽搁,立马出门。
玉簪看到院子里站着的罗俊,低声道,“等一会奶奶可能要问你话,你自求多福吧!”
罗俊红着眼圈,低下头,闷声应了,也不敢和平常一样和玉簪多说一句,看的玉簪心里也难受。
沁雪帮顾炎林简单包了伤口,从净房里扶着顾炎林走出来。又帮他脱了身上带血的衣服,重新换了一套中衣,大夫就到了。
“这么快?你哪找的!”玉簪问苏东海,苏东海道,“他就在宅子门外守着,是苏太医的徒弟,说是苏太医嘱咐他守在这宅子外面,一会会有人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