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威觉得北京的很多地名都挺有意思的,比如说现在找到房子的这个地名:洼里,还有洼里旁边的两个:豹房和南沟泥河。
小威觉得古代人比现代人起地名有意思的多,从地名可以一窥一二,窥探不出的,还可以遐想,现在新起地名就直白多了,毫无悬念,也无太多意义。
洼里的位置算不上城中心,也算不上城市郊区,更接近城乡结合部那种。洼里已经在北四环外了,早先这附近都是庄家地,后来1990年为了举办亚运会,在北四环边上建了亚运村,有场馆,有运动员宿舍,后来亚运会结束后,亚运村就算的上北京比较繁华的地界了,很多着名的演员,都在这里有房产。
洼里虽算不上紧邻亚运村,但离亚运村也就两三站的距离。
洼里本身的环境不怎么样,但地理位置却是真的没得挑了。小威很满意。
房子是平房,周围一片都是平房区,平房的房租相对于楼房,自然是便宜的,这里又离市中心不远,所以,这种城乡结合部,还是挺方便上下班的。但是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里住的人,也就比较鱼龙混杂了。
北京土着,很会生财,洼里这么好的地界,土地自然不能浪费,房子都是一排排的,间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房子和房子之间的间隔,就是院子,与其称作院子,不如叫做过道更贴切,因为只有两个人错身而过那么宽。
一条长长的过道里,有五间房,小威和箫住了里面数第二间。平房的大同小异就是包水包电,和之前住的平房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多了垃圾清运费。
整个洼里的垃圾,都扔到指定的几个大垃圾箱里,每天会定期有人清理。整个洼里的公共厕所,小威知道的也就两个,距离房子都有些距离。
厕所是那种老式的蹲坑,蹲坑下面跟万丈深渊一样,每次如厕,总能听到哗哗的瀑布流水声,和咣当——啪的子弹空投声。空中还有赶不尽的空中小轰炸机,嗡嗡嗡的绕着飞。
这种厕所,小威只敢白天来,天色一暗,小威就不敢一个人来了,只能叫上箫陪着,箫还不能站远,还必须隔那么八秒十秒咳嗽一声,否则小威就要喊一嗓子,以确定箫还在外面守着,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躲在里面。
租的房子,居然很节省的盖的很矮,小威瞄着,这要是东北一米八几的大汉来了,定是要鞠躬进门的,进了屋内也会感觉随时有碰头的危险。不用想,这一定是房东为了节省建筑材料。
门是木门,一推嘎吱嘎吱响,门上还有一块玻璃,也摇摇晃晃的响。窗子很小,也是木的,看房子的时候,窗户开着在透气,晚上临睡了,小威关窗才发现,居然是栓不上的。
房间里仅有一张双人床,和一张桌子。
小威把桌子靠着窗户放了,又挪了暖水瓶摆在栓不上的窗子边,这样一旦有人推窗,暖水瓶必倒,自然就会发出很大的声响来。
又找了两张床单,当做窗帘和门帘,没有钉子,便先找了图钉,临时按住。
然后打扫卫生,铺床。
整理完一切,小威站在自己的门边,抬头看天,只有一条窄窄的天空,在头上。
这已经是北京城里的天空。
小威如此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