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涵想,自己刚才可能是眼花了。十四岁的夙罂表妹怎么可能会玄影子的“佛影手”?但她手法之快,如同幻影,这确是他刚才亲眼所见。他也没有这样的功力,料想自己出手了,也会和薜宝珠一样出丑。
所以,萧玉涵没有象薜宝珠一样蠢。他涵养也比薜宝珠要好些,声音带着温文尔雅:“夙罂表妹说笑了。既然是外公亲手交给夙罂表妹的东西,那便该是夙罂表妹的,表哥怎么会跟表妹抢夺?”
萧玉涵的态度瞬间再次激怒了薜宝珠,她气急败坏,怒气高涨:“玉涵表哥,你来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这算是哪门子的表妹?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们也不知道么?她就是一个捡来的孤儿,也敢叫我们外公是外公,她配吗?”
萧玉涵显然没想到薜宝珠如此的沉不住气,但她的话已经说出来,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萧玉涵惊骇地看向夙罂表妹。外公和娘亲都千叮嘱万叮嘱地交待过他们,夙罂表妹的身份不能说的秘密。
但是,他们以为夙罂表妹听到这个秘密会反应很大却大错特错。夙罂原本就不是原主,她是八岁那年穿越过来的。原来的夙罂小姑娘有一次上山采药时不慎失足落进湖里被淹死,同名同姓的夙罂魂穿进她的身体里,代替了原主活下来。
原主确实不知道自己不是老谷主的外孙女,就算是穿进这具身体的夙罂,也是第一次从薜宝珠的嘴里听到,她不是外公的亲生外孙女。
听到薜宝珠的话后,夙罂也有些愕然。她不是外公的亲外孙女儿,外公和娘亲居然待她比亲生的还要好,这让前世就亲缘浅薄的她挺感动的。外公和娘亲待她极好,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又有何关系?
所以,此刻听了薜宝珠的话后,也只是眸光清冽地看了她一眼。相对于薜宝珠的气急败坏,她的淡定如烟,气定神闲,反衬得薜宝珠象个没有教养的孩子。
就连萧玉涵也暗暗地为夙罂表妹这样的淡定从容而喝彩,为薜宝珠的骄纵而摇头。薜宝珠可是来自京城的名媛淑女,涵养却不如乡野出身的小表妹。
此时此刻的夙罂穿着一身孔雀蓝底上绣着大朵暗纹罂粟花的束腰广袖长裙。她脚上穿着一双奇特的绣花鞋,鞋子和裙脚之间隐约露着一节脚裸,和这里一般的丫环小姐都穿着遮掩到密密实实的衣裳有着很大的差异,却又让人觉得十分自然。
她的秀发也梳妆得极为简单而奇特,一只罂粟花形的紫玉发簪将她的秀发绾起,象男子一样将所有的发丝束在脑后,只余两边一缕发丝垂下。就这么简单的发式,在她这里也搀出了万千风华,一身尊贵。
以前他没注意到,夙罂表妹的五官竟是如此的出色,简直象用世间最珍贵的美玉经神工巧匠精雕细琢而成,比最美的罂花还要艳丽。但她眉宇清冷至绝,隐含尊贵,竟是让人看着肃然起敬。
薜宝珠发现表哥萧玉涵看表妹看得出了神,不禁又妒又恨地,拉了一下萧玉涵:“玉涵表哥,我们一起去找外公,让外公给我评评理。”
“好!”萧玉涵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目光在夙罂小表妹的脸上停留得太久了,不禁有些脸面微微发热。这是怎么回事?以前都是夙罂小表妹跟在他背后叫他,老粘着他的。现在,她不粘他了,他居然感觉心中怅然若失。
三个人正要一起去见他们的外公老谷主夙幽时,突然,夙罂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后,听到一阵马蹄声突然冲这里震撼而来。她叫来谷中的一个女弟子道:“百合,你带他们去见我外公。我有事,待会儿再过去。”
萧玉涵和薜宝珠这次来罂花谷目的就是罂花令,夙罂匆匆离开,他们对视了一眼后,并没有随百合去找外公的意思,反而对百合说道:“你不用管我们,我们想随意走走。”
支开了百合后,薜宝珠冷笑:“玉涵表哥,你有没有觉得,小表妹行色诡异?我们悄悄跟过去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萧玉涵也莫名地点了头。虽然萧玉涵点头,但他的感觉却和薜宝珠不一样。他不是觉得夙罂小表妹有什么诡异,而是不由自主地想跟去看看小表妹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是突然对小表妹产生了浓厚的探究欲望。
夙罂是听到了马蹄声,怕有人来谷中找樱桃,所以要先回去处理一下留在屋中的“樱桃姑娘”。她回来时,刚好碰到花椒让玉竹给她送来一套衣裳。
夙罂拿了一套衣裳匆匆进了自己的屋里,关上门,来到甘夜的面前道:“不要再泡了,马上穿上这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