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常滞了滞,只他们两个,若是遇到疯了的魔兽群。万一被追杀回城,那卢悦也太没面子了。
“回白沙,不过你还是可以呆你的瞭望塔!”
“呵!我也正有此意。”
光核在她手。是祸根,不是福气。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因为不是福气的东西,在最后一次,让人生恨呢?
……
白沙城的修士见到果然没动手的卢悦,心思其实真的很复杂。
连堕魔海的凡人,都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出去了,又怎么办?
道魔相争,她不过是双方角逐,比较厉害又过了明路的棋子。
别的都不可怕,过了明路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哪怕在这里为王为霸,到外面,不过还是蝼蚁,生死在别人的随手之间。
跟在卢悦身边几年,悟常发现,人家根本不管世情浪如潮,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每天的例行修炼,从未断过。
滔滔流言,只换来她的哈哈一笑。
时间越希望它慢,它跑得越快,四十天的魔潮,眨眼即去,终于又让他赚了一大笔,他要走了。
“……干嘛干嘛!你那什么表情?还是佛门弟子呢?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你没听过吗?”
卢悦再不伤心悟常要比她先走,“采得百花成蜜后,你说我为谁辛苦为谁甜?”
女孩扬笑的样子,分明在说,她不后悔曾经所做的所有事,她的心是甜的。
“……阿弥陀佛!我在外面等你。”
卢悦挥手!
魔潮过了,终于可以进新人了,她可以从那些人口中知道最新事,尽量应对。
“卢道友,胡某代表白沙城代表堕魔海万万千千的百姓,多谢道友了!”
胡青和还是穿着紫金法衣,分出无数分身,朝卢悦行了团团的一揖!
卢悦头大,上次见到这位城主,被他赖上,现在不知道他又要赖自己什么。
“胡城主要我做什么?”
“堕魔海能有今天,全在道友。”
胡青和佯装没听到她的冷言,望着城墙下收拾魔尸的民众,声音诚恳,“我是真心感谢道友的。”
才怪!
这人善以大义绑人,她可不敢相信。
“城主也谢过了,卢悦告辞!”
“等等!”
卢悦闪得快,可是胡青和拦得好像更快,无数身影几乎把她团团围住了。
“让开!真逼得我动手,大家可都不好看!”
卢悦怎么也没想到,她还没面对外面的腥风血雨,倒要在这堕魔海,先跟莫名其妙的人打一架了。
“卢道友觉得我这手身法怎么样?”
胡青和不为所动,反而悠闲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城主以为,凭你这身法能拦住我?”
卢悦面上冷凝,心里其实已经在奇怪这些胡青和当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人家既然敢在这里把她拦着,只怕有不少后手。
“道友找不出哪一个是真正的我吧?”二十四个胡青和齐声微笑,“从我放弃修士身份的那天起,我就决意要在这堕魔海过好日子。”
卢悦:“……”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干嘛,现在还有那么多修士,那么多凡人,如果真想杀她的话,不应该是明着来。
“可我到底还是修道上百年,修士的心一直都在。”胡青和微微叹口气,“道友,其实我的寿元就在这几天了,城主之位,我亦早有安排!”
“你直接说吧,想让我干什么?能帮的事,我可以帮,不能帮的事,说破天也没用。”
“哈哈!道友还是一如以前,没一点变化。”
胡青和打个哈哈,“不过,道友一直到现在,都没看出来,这就是道普通的裂影之法吧?”
怎么可能?
卢悦蹙眉,裂影之法,就是花样子,是修士为了好玩,弄出来唬那些凡人的。正常来说,她应该能一眼看出,哪个是幻出来的假人,哪个是真人的才对。
“我是修士,亦不是修士,”胡青和的声音带了些唏嘘,“这道早就超绝了裂影的身法,可以用以逃亡,是我穷了百年时间,慢慢摸索出来的。……我就要死了,舍不得它随我一齐湮灭!我把它……赠与道友如何?”
卢悦嘴角抽抽,她无法相信,这胡青和是个疯子,如果自己拿了他的东西,他一定会有要求的。
“道友怕我再给你下坑?”
卢悦很想撇头,可哪里都是他。
“哈哈哈……,我确实想给道友再下一个坑!”
看看,就说吗,卢悦想往后退一步。
“我们去塔顶说话行吗?”
胡青和可不想一会他要说的话,被人传得到处都是。
卢悦使劲板着脸:“不必了,有什么事,你就在这说吧!”
胡青和叹息一声,无奈连打几个结界,“现在连我白沙城的三岁小儿,都担心道友出去被魔门的人立威。”
“你不必说了。”卢悦止住,“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放弃修士的身份,我不能……我是一定要出去的。”
“知道!你要出去的心思,三岁小儿也一样能看得出来。”
瞭望塔塔顶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卢悦只要进城,就呆在那上面,谁不知道?
“所以,我要把这幅身法传给你。”胡青和止住她要说的话,“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堕魔海因你而改变,你也不想,哪一天,你辛辛苦苦光复的各城,也毁于魔潮吧?”
卢悦撇嘴,那时是人家的事,与她何干了?
“你的一身煞气,其实与你本身并不好,因为你不是魔修。”
胡青和再次幻出三个一模一样的他,“我的这套裂影之法,还有分身的一点影子,可以助道友把煞气分裂出来,于你,于我堕魔海,俱有好处!”
卢悦真是有些发晕了。
“我已经让工匠做了与你一模一样的九个石像,”胡青和微笑,“你自己说的,传承到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那么容易消的。魔兽只有三十年寿,也就是说,它们至少有两代的传承,把你刻到了骨子里,它们怕你!”
这一会,傻子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个老家伙!
卢悦心中稍有酸涩,真不明白,当初是谁把他流放进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