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忍不住乐,不过,她在他黑脸之前,又忙道:“行!我忘了,全忘了。最近受伤,我的脑子特别不好使。”
这还差不多。
“看看我的胡子,有点眼睛的,都会认为我比你大。”飞渊跟她商量,“阿悦,你以后,也跟我叫你一样,你叫我阿渊吧!”
啥?
卢悦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飞渊是给旁人叫的,就好像人人都能叫你卢悦一般,以后,阿渊这个名字,只能是你叫我。就好像阿悦这个名字,只能我叫你一样。”
这是个傻子,卢悦虽然早就鉴定过了,可是不防碍她再鉴定一遍。
“……好!”
独一无二这种事,在很多时候,面对亲近之人,她也有。卢悦只微一沉吟,便答应下来了。
“那叫声来听听。”飞渊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无比期待。
“阿渊!”
“再叫!”
“阿渊!”
有了胡子的师弟,好像突然之间,就剥去了曾经深藏在她心中的那份青涩,“阿渊,阿渊,阿渊……!”
“嘿嘿,粥好了,阿悦,我给你剩粥。”
飞渊怕自己控制不住某些野望,吓着她,忙转身去捣鼓肉粥。
他没看到的是,卢悦在背后,悄悄按了按心脏处。
那里刚刚狂跳了好几下,是……哪有事了吗?
三米之外,连师弟的身影都有些模糊,是他们刚刚说话的声音,惊动——也摸到这里的人了吗?
卢悦迅速拄起拐,在外围十米处转一圈。
地面特意布下示警的枯枝,没有一点被人动过的迹象,还……还真是奇了怪了。
“阿悦,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飞渊也迅速查看四周,“这里的三十米内,我都布置了东西,虽然不能伤敌,可是示警,绝对没问题。”
没问题吗?
那……
卢悦回头正要说她身体的疑惑时,见到师弟棱角分明的脸上,好像被修整过的胡子,顿了一顿,又咽下去。
“咳!我就是过来转转。”
她解释一句后,转移话题,“今晚无事,发点面,明早做肉包子吧!”
现在有时间弄吃的,可不代表明日也有时间。
飞渊点头,“那阿悦你觉得,我们做两日的干粮如何?”
现在的天,虽然早晚凉了,可正午还是热得紧。
“行,我发面,你……再去做半架,能跟扛椅连到一起,可以拆收木床。”
啊?
飞渊愣了片刻后,嘴角越扬越高,响亮地答应了声,“好!”
看师弟三两口解决完一碗粥,就去做半架床时,卢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三天前,打死她也想不到,要为凡人的吃喝拉撒睡去操心。
一场秋雨一场寒,既然木府冻死修仙者的事,那么深入人心,定然出过不少例子,师弟的身体看似好,可经历妖与人的转变,现在也不一定好。
夜晚的雾气太重,再加上睡地面,一日两日的,也许没什么,可是十天半月下来,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吧。
卢悦一边喝粥,一边看他选料,把剑当凿子用……
待到三件披风弄成帐篷的时候,夜早深了。
借着一点火光,看里面色苍白,顶不住身体的疲惫,早就睡过去的女孩,飞渊心下软成一片,再在周围巡视一周后,爬进刚能容人躺下的半架木床。
他们有过无数次的同室修炼,可……
半晌之后,飞渊缓缓吁出一口气,摸索着在她身上盖上一件薄衣。
……
呼呼的风声,在半夜响起,惊起进到木府的六个人。
“你别动,我动作很快的。”飞渊拦住要起来的卢悦,果然动作非常快地把好些枯枝放到简易床的下面,“阿悦,里面进风了吗?”
“进了一点。”
披风再好,到底不是帐篷,卢悦眉心深深蹙起,现在只是秋季,什么还好说,到了冬季,万一再遇下雪天,他们可怎么办?
“别怕,天晴我就用木条,把披风固定好。”
飞渊发誓,以后一定把这些东西,全弄成拆卸方便的东西。
他把炉子挪到背风的地方,提前蒸包子,“你把衣服穿厚点,可不能吹风了。”
……
“阿嚏!”
从暖暖的帐篷里出来的魔灵幻儿,被呼呼吼叫的风吹个正着后,打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喷嚏。
“别愣着了,快点捡柴。”
丁岐山手忙脚乱,也在准备干粮。
灵米饼,他原本准备了三天的量,但现在是两个人,早已经没了,这大半夜的起风,实在不是好兆头,万一下雨呢,不趁着现在弄好,真下了雨,他的小帐篷可不是生火的地方。
“你还做米饼?不能换个……”
“不会!”丁岐山迅速在米面里倒水,“再说,现在什么情况?米饼是最简单,也最方便的,做人得惜福!”
幻儿抿抿嘴,东西不归她所有,说得再多,最后也只会让她更难堪。
“咦!什么味?”
“什么什么味?”丁岐山暴躁,他一会把水倒多了——添面,一会面多了,水又少了,几次之后,气得都想摔锅,“你好好干你的活。”
“是尸臭味。”
正要摔东西的丁岐山,突然顿住,这时候,他也闻到了,是臭味,是尸体高度腐烂后的味道。
而且这些味道正随着风,大范围地飘来,让人恶心得想吐。
这……不对啊!
“我们过来的一路,连一只鸟影都没看到。”魔灵幻儿又抱了一堆柴禾过来,“看样子,前方是出事了。”
认为前方出事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卢悦问飞渊,“今天你说捉鱼,那溪流里有鱼吗?”
有鱼吗?
飞渊轻轻摇头。
如果有鱼,阿悦伤成这样,哪怕是小杂鱼呢,他又怎么会放过?
“怎么会……?”
卢悦震惊,没有鸟,没有鱼,仔细想想,甚至应该在山中树林里出现的虫蛇,他们到现在,也没碰到半只,“木府定然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