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沁虽未睁眼,却好似感受到天清的痛苦,身体也跟着一阵颤抖。
护卫在他身侧的数只大虫,一齐不动声色地后退。
可是到了此时,他们真的能不动声色地退出吗?
“走!”
天沁猛然睁眼,带着手下,以绝快速度,身形连连闪动,出现在不同方位,以期突破三位化神修士,对他们的出手。
“叮!”
短促而高亢的剑鸣响在耳边的时候,天沁感觉身上被泼洒了一片热,他知道又有护卫为他挡了一剑,可是此时,顾不得其他,他还是只能带着剩下的护卫逃。
八瞳破灭,他的身体大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与化神修士斗法,此时不走,再过几息,待对方重整上前,将再无以后。
天空中抛下一条血线,那血线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眼前。
“卢悦!不要再追了。”
画扇忙忙拦在徒弟面前,“追不上的,回去吧!听话,跟我回去。”
卢悦看了一眼天沁逃走的方向,手中的剑,慢慢垂下。
那只虫的动作太快,她确实追不上。
好在……还逮到了两只。
“师兄,你还记得飞渊吗?”
转头时,看到急切赶来的秦天,卢悦语带希冀。
秦天的眉头簇了簇,一把拉住师妹道:“回去再说,这里不安全。”
他的师父,因为爱人陨落,成了一个疯子,疯疯癫癫几百年,若不是机缘巧合可能还在疯着。
师妹……
一想到那只虫说,她和师弟要拿孟婆汤当交杯酒,秦天的头就止不住地疼了起来。
师妹挺疯的,师弟真正的样子,虽然不记得了,可既然是他们残剑峰人,想来也挺疯的,两个疯子一块儿,拿孟婆汤当交杯酒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秦天心思百转,师弟……或许已经不在,师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师弟已被天道抹杀,你……忘了吧!心魔劫只是心魔劫。”
只这么一会,他就不又不记得师弟的名字了,可见哪怕活着,也定然是在一个非常不好的地方,秦天狠下心肠,“卢悦,过去的就让它全都过去吧!”
“……”
过去?
卢悦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师兄半晌,方露出一丝苦笑,“师兄放心,飞渊没死,而且……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呢。”
凤瑾只是凤瑾,她不是伊水,师父之所以那么快再沉爱河,实是因为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她……
万般挣扎,才活到如今,飞渊不是她的唯一。
哪怕他和她由缘变成了劫,她也不会落到师父那幅境地。
卢悦其实隐隐明白,飞渊已经变成了她的劫,若不然,他也不会在心魔劫里出现了。
“师兄,你帮我先把那两只虫的口器下了,然后一只一只,慢慢剥皮。最好剥个十天半个月,可千万不要弄死了。”
秦天:“……”
虽然他常说要剥谁谁的皮,可真干的,十次里都没有一次。
但他家的小魔女,每次说剥皮,那就是一定要剥皮的。
秦天在心里叹口气道:“好,师兄亲自看着剥皮。”
……
远远逃开的天沁,很快收到前方传讯,天清和天濮,正被那个叫秦天的玩针修士剥皮。
“嘭!”
一直异常喜欢的躺椅,被天沁一巴掌拍得稀烂,魔星之名吗?
“弄块好肉来。”
天沁只没了瞳仁的眼睛里,居然现出一丝怨毒。
边上的侍卫忙忙下去,为了让主上一直都有最新鲜的吃食,他们特意养了一群肉人没杀。所以,不过片刻,就拎了一个吓得簌簌发抖的筑基男子进来。
天沁手上灵力一动,男子的五官缓缓变形,很快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剥他皮的时候,把影像,投放到紫电宗去。记住,暂时不要动他的脸。”
“……是!”
天沧微一沉吟,马上就知道主上是什么意思了。
自家兄弟在一群肉人手里被剥皮,他们确实不应该坐看,什么都不动。
“快看,那是什么?”
紫电宗内,一位修士惊讶指向空中投影。
投影里,一位修士赤着上身,被绑在十字架上,正满面痛苦地,被行剥皮之刑。
大家看看那个投影,再看看秦天手上的两个虫,一齐咽了一口吐沫。
卢悦抬起头时,正好看到放大的男子面容,她的心脏猛然一缩。
“魔星卢悦,这人你认识吧?你敢剥皮,我们自然也不会不敢。”
远远的,一只八阶化形虫,朝阵中正在梳头的卢悦大叫,“你想救他吗?想救他,便拿我们的人换。”
主上说,这个人对魔星卢悦甚为重要,只要有他在,定然可以换回天清天濮两位兄弟。
“不换也行,你让我们的人受多长时间的苦,我们就让他受多长时间的苦。”
这样啊?
真是好计策。
卢悦轻叹一口气,“大师兄,这人……你认识吗?”
秦天拿着匕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对面正在被剥皮的人,他好像好像是认识的呢。可是该死的,他记不住。
但越是记不住,越有问题。
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被世人忘记了,“是……师弟吗?”
他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可是那张脸,他的印象好像非常深,曾经的曾经,师弟似乎要化形,要他和楚家奇帮忙参详化形之后的脸。
臭屁师弟还把他收集的好多俊男画像,一齐拿了出来,让他们看,说哪个哪个好。
秦天双目突然通红,他记起某些画面了,他当时就要打他,不准弄那么帅,衬得他难看,师弟不同意,然后他们三兄弟打着打着,又一起笑倒在师父的桃花树下……
“叮!”
他手上的匕首掉到地上,“换!我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