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仙域战场上,百年来,两方的大战没有消磨转弱,反而因为仙盟和仙界各宗的清奸动作,让狮吽人知道他们的所有计划,全都失败了。
为掩护在人族的高层,他们自我牺牲了那么多,结果……
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在他们自我牺牲的时候,仙盟的那些个大佬,只怕都在背后笑岔了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狮吽人高层咽不下那口气,所有派在仙盟的儿郎,在他们看来,都是人之龙凤,结果还没得到大用,就这么稀里糊涂被除了。
这份陨失,让他们心肝肺都痛,这份温水煮青蛙的渗透计划,他们费了多少心力?多少财力?
渗过去的人,每一个宗门每一个世家都有,曾经有多少希望,现在就有多少恨!
所以,外仙域战场上的狮吽人,这百来年,死一个派两个,死两个派三个,人数越派越多,以至于人族这边的几大驻地,也是一再地增兵。
大家从群架到单打,再从单打到群架,三千里范围内,土地都被泼散得热血养成了黑色。
“……阴尊应该就要醒了。”
是夜,几个身穿淡蓝长袍的狮吽人,走在黑色土地上,“死怨之气凝积得差不多了,他也应该醒了。”
一个老者弯腰,抓起一把被血凝结在一起的黑土,轻轻碾了碾,“阴尊,你已经醒了是吧?出来吧!否则……我们明天就退兵。”
退兵?
星光下,一个淡淡的影子,顺着风从地面缓缓飘起,他的脸上模糊一片,只有两只眼睛里,似乎在燃烧着从九幽带来的冥火。
“找我?”
“找你!”老者拍掉手中的土,“你答应我们的事情,还没做到,怎么?不打算认账了?”
“嘿嘿!”影子阴阴一笑,周围的温度,在轻风飘过的时候,一下子被带走了大半,“老子做得事,老子自然认,不过……当时我们也没说期限吧?”
“原来……你是个无胆鬼,怪不得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
“你……,哼!激将法对我无用。”影子眼眶中的两团火,明明暗暗不休,显然也不是那么平静,“你的这一套,都是老子我玩剩下的。”
玩剩的?
老者摸了一把胡子,面上微笑,他才不管是不是他玩剩下的,只知道,对他管用就行,“老夫就知道阁下嘴硬,可惜啊,事实更甚于雄辩,同入空间裂缝,人家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都能逃出命去,你呢?”
居然把自己玩死在那里,不仅损了本体,还害得受尽牵连。
“……”淡影沉默一瞬,正在他们以为他要装哑巴的时候,他眼中的两团火,突然成了火把,暗幽幽的,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暗紫暗紫。
“想翻脸,你们就只管跟我提那个死丫头。”
哼!到了这个时辰,还敢威胁他们?
“呵呵!你想动百灵战场的那个丫头,我们也没人再给你折腾了。”老者冷笑,“我只要你履行诺言。”
“……”
影子眼中的两团火,在跳跳跃跃中平静下来,似乎在冷眼看着他们。
“听说三千城将有可能整合其他临近的地方,那丫头也将会是三千城人,流烟仙子你拿不下,去拿周边的凡城,你总行吧?”
拿凡城?
影子眼中的两团火跳了好几下。似乎正在被他们说动,“你们在三千城有多少人?告诉他们,配合行动。”
“这不行!”
老者气定神闲,“百多年前,三千城都要解散了,阁下觉得我们会把人浪费在那里?”
“……”
果然是一点也不想助他了吗?
影子垂了垂眼,好像老僧入定。
狮吽人不急,他更不急。
“听说三十多年前,卢悦就离开了炎生绝域!”老者观察他的眼睛,发现他提到卢悦的时候,其嫉恨光芒似乎都可以凝成剑胎了。
“我们在三千城和百灵是没办法助你了,不过倒是还有几个地方,暂时没被挖出来,你……可以借一借他们的力。”
老者摸出一枚玉简,“能动的地方,我们都给你标了下来。”
粟城、天海城、落霞城……
一个又一个,阴尊很快便发现,这些人标得居然大都是凡世。
“好!”他捏着玉简想也未想地一口答应,“不过,这三十年,卢悦真的没再回炎生绝域?”
如果没回去,是不是就代表了他的机会?
“……”
老头摸了摸自己鼻子,很满意把阴尊带到真正的话题里,“自然!她不仅没再回炎生绝域,应该还在古战场得了机缘。”
“机……缘??”
阴尊冷哼,他们一齐进到古战场,他死了,她得机缘,凭什么?
为进心心念念的古战场,他费了多少心机?
分身更是他的心血,可连半个时辰都没呆到,就那么死了,她凭什么不去死?
“什么机缘?”他忍着气问道。
“青石雕就的十大神龙。”
老者声音不急也不徐,“别小看人家,十只青石龙,应该是当初的十龙殿所遗之物,其所布的十绝大阵可是帮她赚了多少妖丹。”
“……”
阴尊眼眶中的冥火,好像要烧出来了。
那个臭丫头会挣钱得很,当初自己带进去的十二枚储物戒指,也不知有没有被她拿到。
“当初我家的弟子们,助阁下在百灵行走。”
老者终于切换到他最最关心的地方,“短短三十多天,阁下杀了五百多人,那时阁下说过,五百多人的财物,我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
阴尊眼中的冥火,突然就不跳了,“你说迟了。”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冷笑,“卢悦那个死丫头,诓我发了个毒誓,所有藏宝若我死了,生于斯而落于斯。现在肯定早被百灵天道掠走。”
啊?
几个狮吽人面色都难看得不行。
“你果然是蠢死的。”
老者大怒,他们在百灵的布置,原本可以赚多少?结果都因为他……
他转身就走,“不把卢悦杀了,我们之间,再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