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时间管他的耳尖变色,只以为自己眼花,或者他要放大招的前序。
不过,抱着他……
卢悦的眉头拢了拢,声音有些弱,“不是禁空吗?”
“我长本事了。”飞渊镇定心绪,看了一眼堵在这里的虫卵,“我的办法,只会让那些天蝠以为我们解开了九宫之印,在时间上,可以给他们一定错觉!”
“……”卢悦默默伸手,轻轻环住他。
身后的柔软和腰两侧的触感,哪怕隔了数层法衣,哪怕飞渊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新得传承的功法上面,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卢悦感觉到了,心底叹息的时候,轻轻闭上眼睛。
嗤!
微不可闻的声音才响,她好像就落到了一个莫名的拥挤空间,飞渊侧身,迅速反抱住她的时候,一件大氅半包他们俩,在黑暗中,好像顺着什么东西,一路滑行。
“别怕!若是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可能就会滑到育室那边。”
“……”
怕吗?
卢悦虽然不知一片空白的脑中在想什么,可是明确知道,她没有怕,似乎与他在一起时,她从来不知道怕……
“那里……我没看到任何……”这里的灵气似乎比其他的地方,还要浓郁,在一片黑暗中,听着背后传来的有力心跳,卢悦突然说不出其他的来。
多少年了,同样的黑暗世界里,他就是这样,把她护在上面。
滑行正在慢慢放缓,飞渊拥着她,好像也回到了记忆中无比珍视的一幕。
半晌,他才强力拉回自己,“我已经感觉到那边的空间了,”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正好,我们把那些蝠虫全都收了吧!”
“……好!”
卢悦心中一激灵,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敏感,身后的飞渊,似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至少,曾经的师弟,若是能这般抱住她,应该是轻松快乐的,可是背后的人……
滑行终于停了下来,不过空间还是非常小,让人无法直腰,只能坐着,卢悦尽量把前面的空间让给他,自己往后避了避。
“从后面……抱住我。”
卢悦默默伸手,“育室有两个护卫,小心些。”
嗤!
两人从黑暗再次回到亮着月光石的育室时,耳中传来无数的嘈杂声。
远方无数人奔跑的脚步声、惊慌声和殷曙的怒喝混在一起。
他们似乎正在攻打大须弥戌土符,弄得这边都有震感。
“我去杀人,你收虫!”
卢悦避开飞渊望过来的眼睛,把隐身斗篷的帽子重新戴好,直扑出口处。现在时间紧急,那些不必要的情绪,想也没用。
飞渊看了眼再没的身影,长吸一口气后,顺着浅洞,一路尽量不发出声音,又迅速地收取。
万多天蝠虫,哪怕早就死了,他收起来,也需要点时间,等到收到入口处时,卢悦早把活干完了,“进桃核小屋休息,下面的……我来!”
两次无视禁空之术,破开人家的九宫之印,对飞渊的来说,应该也有些负担。
看到他微白的唇色,卢悦心中滋味莫名。
“……小心些!”飞渊看不到她隐藏起来的脸,也知道这里不是他们能好好说话的地方,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卢悦收回桃核小屋,四望一眼,没有飞渊和她留下的破绽后,迅速往通道外飘去。
“敢伤天母,天涯海角,我族也不会放过你。”
殷曙的咆哮中带着裂音,可能嗓子都喊破了,“你要什么?多少仙石,我都给?”他一边大喊,一边还在全力攻打大须弥戌土符弄出来的禁制。
千防万防,查了一遍又一遍,他怎么也不明白,敌人是怎么避开巡卫、暗卫,避开他的一次次巡查?
只是滔天怒恨,此时也只能压下。
天母不能有事,至少得活着,只要活着,付出什么,他都认了。
“不要再伤天母,我殷曙对天发誓,只要你不再伤她,要什么,我都给。”
他真想吐血,天母这里的防卫应该是重中之重的才对,只是血池的味道长时间闻下,会影响人的心智,不得已弄得四十九弯,只为阻止那里的气息。
平时,这四十九弯,会有十八暗卫轮流守护,可恨这几天,正是天母产卵之迹,每到此时,她都没什么饱感,常会饥不择食,连族人也食。
没想到……
偏偏撤下暗卫的时候出事。
殷曙的眼睛都是红的,“不要再伤天母,否则我天蝠一族,上天入地,必然灭你九族。”
卢悦慢慢从扩大的洞口飘过,这里几乎所有的天蝠,全都紧张地盯着那里,连看守镜光阵的两人也心思不属地不时伸头。
“听见没有?不要伤我天母。”
殷曙拿着巨锤,狠命地砸堵住的通道,“你要什么?吭个声。”
这么长时间了,里面再无一点动静,他真怕……
若是天母有事,哪怕把那人千刀万刮,把他的九族,全都一把灭尽,也是没用。
多少年来,他们也只有这一位特别变异了的天母。
“愣着干什么?给我砸啊!狠命砸……”
“长老,这里一时砸不开,要不然,我们分一部分人,再从育室那里试一试吧?”
通道也有禁制,他们现在就是累死,一时之间也砸不过去。更何况,大家在这里,根本就展不开。
“对对对!”殷曙病急乱投医,“你你你,你们留在这里,给我砸,狠狠砸。你你你,随我去育室。”
听到他们的布置,卢悦忙往下来的洞口处移了移。
要不了三十息,他们就会发现不对,到时……
卢悦轻轻吐了一口气,摸出一只玉盒,这里面装着三颗仙雷,是拂梧师父送她的见面礼。
这上面的禁制,只是殷曙随手布下,以仙雷炸开一条空隙逃出,应该不是太难。
不过……
首先,她要制造混乱。
看了一眼,随殷曙全往育室通道挤的众天蝠,卢悦把三颗仙雷拿在手上,迅速弹出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