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让它们呆三千城,慢慢修复曾经的身与心伤,不是更好吗?
“你放心,面对不了,我还不能逃吗?”
看到洛夕儿眼中深藏的隐忧,卢悦到底安慰一句,“你应该知道我逃命的本事。”
“那……在阴尊还没找来之前,你先想想,如果不行,就早点走。”
其实,洛夕儿不想她真的在星罗洲那样的地方,面对可能变成阴尊的空牙。
“带上暮百和海霸,没有传送阵,有他们两个在,也能平安回来。”
“行,我有分寸。”
卢悦在天音嘱上看到匆匆赶来的陶淘,“夕儿,我要跟陶淘单独说些话,你……”
“我出去,你们慢谈。”
洛夕儿不知道她们要谈什么秘事,干脆关上禁制后,就自己守在外面了。
“卢悦,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陶淘赶来的很急,她虽然一心希望,空牙能早点离开三千城,可是没想到,他在星罗洲,会给卢悦和谷令则做下这么大的难,“你说,只要能帮的,我都给你做到。”
“……”
隔着天音嘱,可是陶淘的语气和样子,却做不得假,卢悦心有酸酸又胀胀,“找你,是想跟你说一声,迟来的对不起。”
什么?
陶淘一呆。
“当年,你一直想找言兽丹的出处……”
“不要说了。”陶淘阻住她,“沉钩宗是你告诉飞渊,然后妖族才一举灭之。”
否则,凭她,想要找到仇人,都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更遑论报仇了。
“对空牙,我是有心结,可我也明白,他早就不是真正的空牙。”陶淘诚恳,“卢悦,你在那边顾你自己就好,不用想太多。”
以前,她是很想问她,但现在,仅有的一点心思,也没了。
“我会顾好我自己,但我也不想你一直存着心结,更不想……义父背上他不该背的。”
“……”
在她有些恍惚的笑容里,陶淘听出,对空牙,她有多心伤。
“我的义父,不是空牙,也不是谷正蕃,是干魔。”
干魔?
陶淘心念急转间,这才恍然,郑重点头道:“我知道了,如果……如果他还是他,还能回来,我一定请他到仙客来接风洗尘。”
“我替义父答应了。”
“……”
陶淘慢慢伸出手,按在天音嘱上,“卢悦,就算拥有超凡的力量,我们本身还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有情有欲,便有魔……”
空牙在三千城的时候,她明知道,父母的事,怪不到他的头上,可是还是忍不住有迁怒,若不是理智一直还在,努力克制了心魔,她简直不敢想。
“阴尊——一直在动手,你要小心。”
防无可防的‘心’攻,才是最要命的。
“如果感觉不好,当一时的缩头乌龟,也不算什么。”
最起码等到飞渊的毒解了,或者星罗洲的传送阵开了,不至于有危险的时候,一个帮忙的都没有。
“忍字头上一把刀,以前你可以忍,现在……更要忍。”
不知道为什么,陶淘总觉得,卢悦这时候来跟她说对不起,有种特别不详的意味在里面,“想想飞渊的毒,想想星罗洲诸族的野心,不要在那里硬碰硬。”
“我知道。”卢悦的手,隔着天音嘱,也按在她的手上,“陶淘,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以一颗朋友之心,相信她。
“要谢我,就回来谢我。”
陶淘释然一笑,信任是一种很玄的存在,修仙的世界,更是比纸还薄的东西,同门、师徒,甚至夫妻,很多都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但面前,叫魔星的女孩儿,却天生一股子侠义,她就是能一直信任,这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忆埋绝地既然有那么多神兽,哪怕你拿他们褪下的皮,给我一张半张的,我也高兴。”
这要求倒是不高。
“好,我一定记得,给你带几张青龙皮回去。”
二人相视一笑,“那行,你在我这耽误的时间够多了。”陶淘清楚星罗洲那里,她一定被人时时盯着,不敢乱浪费时间,“我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说几天话。”
“嗯!”
卢悦目送她走出去。
再进来的,果然是方成绪和谨山两位师兄。
……
与此同时,从卢悦那回来,犹豫了好久的刘雨,也终于下定决心,去了金盏的别院。
“师姐,文雨来了。”
时雨急匆匆冲进丹房,这也幸好,金盏送来灵药未久,梅枝还没来得及炼丹,否则铁定炸炉。
“走!”
梅枝哪敢再错过机会?
“文道友真是稀客。”
分宾主做下的时候,梅枝说不出的热情,“我正在整理药草,大王要炼的丹,差不多会在两天之后开炉。”
“是吗?”
刘雨笑意盈盈,朝还在厅里的侍者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我这里也有些灵草,想炼一种特别的丹药,不知道友……”
四个侍者听个话尾,没有一点迟疑地退了出去。
人家的身份不一样,特别的丹药,他们还是不听的好。
“方便!”
梅枝对她找的理由很高兴,朝时雨和黎景也摆了摆手,“你们帮我看一下,我与文道友慢谈。”
时雨和黎景在魔地,都很机警,对视一眼后,一个守前门一个守后门。
果然,厅里的禁制很快被打了出来。
“文道友,首先我要感谢,那天的相助。”
梅枝郑重弯腰就是一礼,不过,她抬头时,却发现,人家并未受她的礼,避在一旁了。这样一来,她的心,忍不住又定了定。
“前辈应该知道,我不叫文雨。”
刘雨声音悠悠,她可不觉得,这位前辈,在星罗洲这么长时间,就是来玩的。
“是!”梅枝笑了,“他们说道友叫宇文怓,但……这名字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吗?
刘雨心里很不是滋味,慢慢掀开面纱,“刘雨……拜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