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往蹇来连。
用四个字概括,就是调虎离山!
十八寒道不是善地,可是阴尊又追了来,卢悦清楚,不说他在这里本来就比她强,就是不如她,难得能在这样的禁忌之地堵住她,阴尊也会不惜代价地击杀她。
甚至为了以后的长长久久,那家伙还可以舍了这具看似厉害的分神。
可是,她不想死。
那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办法,以己为诱,把阴尊‘调’动起来。
他那么想杀她,那她就给他机会,不仅给机会,还给无数机会,让他杀到烦,杀到吐,杀到不敢……
耗费大量灵力,带着刘雨回到之前的三岔口,卢悦再次放出傀儡。
“让穷奇带路吧!”
在卢悦喝灵酒补充灵气的当口,刘雨正要放出穷奇,被她一把按住,“暂时不要,我还要弄点东西,给阴尊一个惊喜呢。”
……
阴尊整整犁过一条道,确定臭丫头的速度怎么也不会跑到这边的岔道,才恨恨回头。
这条道上,他一共拍碎了七个傀儡,心情一直在焦躁和希望中交替,可最后彻底失望的时候,却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郁卒,闷得他没有实体的身体,都难受得好像要爆。
他肯定又上臭丫头的当了。
她在拖延时间,可是这里除了『妇』好外,她不可能有外援,除非……
除非她一直能成功地把他拖延住,否则这么做,对她的处境,根本没什么大用。
想通这一点后,阴尊自然而然地想到,他后面可能要接二连三地上当。
呼呼!
不生气,不生气……
他连连吐气的时候劝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后,还被她气得灵体不稳。
一定会找到她的,只要找到她,杀了她,所有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阴尊一边劝自己,一边拐进了一方岔道。
他还记得,第一次路过这里时,路口还有其他人的气息,或许先把他们怎么在这里存活的方法弄清楚,更有助于他找到卢悦。
似烟似雾的身体,这一次,把整个寒道占满,滚滚而去。
阴尊实在是怕了,怕卢悦借着这里的特殊禁制,用隐身之术,或者藏身乾坤屋之类的空间法宝里,被他忽略过去。
他的速度这样快,正常来算,臭丫头不可能跑得过他,所以之前,她可能就借着他的那一点漏洞,藏身一旁,高高兴兴地看他犁过。
呼呼!
不生气,不生气……
阴尊清楚,那些天蝠王和绝辅每次对上卢悦,不是战力碾压不了她,而是功德修士被天道眷顾,再加上她脑子跟别人长不一样,每次出手的方式也都跟其他人不一样,才一次次被她逃了去。
那他现在稳扎稳打,让她无漏洞可钻。
行到半道,又一只丑丑的傀儡散逸着臭丫头的气息,迈着小短腿慢慢向前。
阴尊一脚把它踩住,四瞄四周,这里,只有这一个傀儡,其他人的气息,全都没了。若没意外,那些人,应该也知道他到了,现在一定是敛了气息逃亡。
咔!
踩碎这只丑丑的傀儡,阴尊再次一路向前。
这一边,刘雨和卢悦终于安生由裹成球的穷奇带步,她们也在计算阴尊接连上当之后,查缺补遗大概会浪费多少时间。
一旦让他找到章家兄弟或者穆满,火灵碳一定会暴『露』出来,
虽然这东西,早晚都会暴『露』,可是能迟些,最好迟些,还有五条寒道的任务没走,不跑满八条道,这混帐东西根本不放人。
这么长的路,穷奇虽然比她们都快,可是还是跑不过阴尊。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把惊喜给阴尊吧!”
刘雨手上拿着地图,算着章家兄弟和穆满的脚呈,“再迟一会,我怀疑,他们要被阴尊看到了。”
“好!”
一枚剑形玉符和闪瞎人眼剑在身前旋转,卢悦打出繁复手印。
叮!
远方一亮,闪瞎人眼剑的剑鸣,在空寂的寒道上,传得似乎很远。
追到岔道正在头疼猜路的阴尊猛然回头,他似乎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亮光。
这……
卢悦的闪瞎人眼剑,怎么会出现在他曾经找过的地方?
是她又回去了?
这里的傀儡和其他人的气息,也是她骗他的障眼法之一吗?
那现在……
是她和同伴起龌蹉了?
如果那样……
阴尊的心热了热,人族与魔族本就不和,因为她,他这个大魔王来了,魔族修士因为『性』命,跟她反水倒是很正常。
他顾不得其他,化烟化雾的身体,又如风追过去。
可是没一会,他又后悔了。
逃亡路上,卢悦藏了这么久,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样大的纰漏?
千万别是她又在骗人。
阴尊想回头,却又怕真的错过她。
毕竟他来的突然,按理说,臭丫头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跑得比他还快的。
阴尊一边急掠一边观察,心情忐忑得不得了。
如果再被骗,他可能真要失了某些线索。
如果没被骗……
他第一次祈祷老天,看在他也是天道一份子的情况下,能眷顾他一次。
连着两个寒道,他一路碾过。
……
分不同方向逃的穆满和章大章二,当然听到那一声剑鸣,三人脚步一顿间,不惜老命地跑得更快。
十八寒道现在不可能还有其他人,能发出声音的,除了阴尊就只有卢悦和穷奇的主人文雨了。
希望虽然不是她们被阴尊堵着了,可心里却真的觉得,是她们被阴尊堵住了。
好在,堵住了卢悦,那个大獠,应该就不会再管他们这些小虾小米了。
“大哥快看!”
章二努力上前,撩起他的衣摆,“又有字了。”
“阴尊的速度超乎想象,我们暂拖住他,你们快走,记着,除了最开始的两个岔道,一定要敛住一切有可能被他追踪的气息。”
章大念完给自己灌了好大一口灵酒,“果然够朋友,兄弟,我们在人家眼里,只怕是拖后腿的。”
什么叫只怕,分明就是吧!
章二跟在兄长身后,连打净尘术,“不要把酒气『露』出来了。”他更看重自己的小命,“功德修士,本来就应该把别人的命看得更重些。”
他们亡命而逃,真说起来,是受了卢悦的累。
章大看看兄弟,再次倒酒的时候,果然注意了很多,“后面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他接着传音给兄弟,“功德修士的命,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比你我的命可是重多了。”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