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做了那个梦,空荡荡的宫殿冰冷而庄严,只有一把断聊剑在发出悲鸣,不论卢悦有多想找到这梦的由头,都只能看到边一闪而过的十数道遁光,想追也追不上。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卢悦在心里数了数,两个月来,好像每七都要梦到一次。
睁着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她默默往飞渊身边更靠了靠!
现在定然还是丑寅之时,要不然,眼睛肯定能看得见的。
她静静听着耳边传来的悠长呼吸声,似悲又似喜!
若是飞渊真被幻玉符所误,没来寻她,哪怕有夕儿送的诸多乐器,哪怕有师战的留音匣,面对另一个曾经触手可及的热闹,她又该多寂寞啊?
卢悦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倾听彼茨心跳。
不过,听着听着,她突然又睁开了眼睛,有些惊慌地按向自己的腹部。
嘭嘭,嘭嘭嘭……
虽然很弱很弱,不留心根本听不出来,可是这一会,她真的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还感觉到了。
卢悦有些呆地摸向自己的手脉,如盘走珠,一个接着一个,滚得非常快。
这?
她是有了孩儿吗?
啪……
被踹了一脚的飞渊,一个机灵,下意识就搂住身边的人安慰,“怎么啦怎么啦?做恶梦了?没事没事,我在这……”
“有事!”
“啊?什么事?”
“你摸摸!”卢悦把自己的手递给他,“摸哪呢?我让你摸脉!”
应过劫的修仙者难要后代,尤其是成了仙后,想要血脉延续,都不知道要用多少才地宝,才能靠运气地指望老垂怜。
而她和飞渊应该更难更难才对。
一个是玩雷的人族修士,一个是鲲鹏神兽一族。
他们从没服过才地宝,当然就更没想过避孕,两人一直都觉得,此生能活着出去,已是侥之幸。
生娃这种事,于现在的他们,根本不可能。
但现在,以为不可能的,似乎成了可能……
飞渊摸到她急距跳动的脉搏,很快,惊和喜让他忍不住也把手探到卢悦的腹间。
“真的是吧?不是我做梦!”
面对还看不见,却染了万般惊喜的师姐,飞渊慢慢揽住了,“不是做梦!我们有孩儿了。”
相比于卢悦从不敢相信到惊喜莫名,飞渊反而是惊更多些。
有了孩儿,生在这里吗?
他和她试过无数办法,都没让灵力突破到筑基,才认命,才自欺欺蓉过日子,这孩子若是生下来,万一一生无法突破……
“你不喜欢?”
卢悦奇异地感受到他的心理。
她一开始不敢相信,其实也是有点怕。
献祭百灵,有她有飞渊就足够了,他们是自己进来的,可以相依为命,但是宝宝……
“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的孩儿呢?
梦想中,跟泡泡跟早早一样古灵精怪又可爱无比的娃娃。
飞渊紧紧搂着她,“我就是担心你。”
人族得独厚,身体最为协合道,妖族却需要八阶之后,经过劫,才能化为人形。
虽然神兽一族的孩儿生下来,便可过初始劫,化为人形,可是这也是有意外的。
就比如他,漫长的岁月中,一线的特别封印,让他丢了太多东西,甚至修为都被生生地压到了二阶,若不是师姐几番相助,鲲鹏族的传承一定被他丢了。
九命有异兽狰的血脉,可是西门韵怀他时,修为一路下跌,哪怕那样,也没能让他完全化为人形。
他和她的孩儿……
飞渊深深的担心,他们在这里,修为被莫名封印了,虽然回复了一点点,可是那一点点,又如何能助养灵胎?
若是因为这个不在期许中的孩儿,让卢悦的身体……
“我们暂时……试着封印吧!”
什么?
封印灵胎,待以后有机会吗?
卢悦摸在腹部的手有些颤抖,“以我们现在的修为,什么样的封印能不伤孩子?”
时间到了,她的眼睛在慢慢回复,“飞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老既然让他(她)这时候来,那就是我们的缘份。”
她不曾有过父母之缘,虽然也不曾期待过自己有血脉传下,可既然来了,那就只有欢迎的份。
“不管结果如何,在我还能支撑之前,你都不要再了。”
西门韵的前车之鉴,跟她不同。
“我们往好的地方想,你看陶淘,她爹娘的修为都不高,在沉钩宗那样艰难的环境下,生下她,并且把她送了出去,她不是好好的吗?
还有铁翅公和蚁后,他们也几经磨难,后来黎师兄跟我,孩子也是好好的。”
卢悦的手抚在飞渊的脸上,把他的嘴角轻轻提起,“高秀,无绝人之路,相比于他们,我们这里……,最起码有无数高阶食材,我身上的灵气无法养胎,可是那些食材的灵气,怎么样,也不会比三千界域的差,肯定够养孩儿了。”
真是这样吗?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他们带的东西里,确实都是高阶食材,灵气充沛。
飞渊把卢悦搂住,“我都听你的。”
“那你再去学个瑶琴和笛吧!”卢悦生怕他没事干,在那瞎想,“蓝灵,孩子多听一些欢快的乐声,以后都比旁人聪敏。”
“我学!”
飞渊一口应下。
二人因为腹中生命的到来,迅速忙了起来。
一五十篇往生经太慢了,卢悦忙着加快速度,她需要尽快把往生经累积到一万份,只有早点把大祭做完,他们才能完全探索这个宫殿群,才有可能跟那些装了好久哑巴的老祖宗们接触。
她和飞渊献祭,全曾经的因果,可是孩子无辜。
卢悦不想孩子孤零零地一个玩伴都没樱
如果这里修炼无成,她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应是之骄子的孩儿寿无断绝。
所以,她和飞渊可以不出去,但宝宝一定要出去。
否则,她就掀了那座冰冷的破宫,大家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