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悠仁笑着说道,“郡守可知堵不如疏的道理?”
魏郡守疑惑地看向上川悠仁,他本来以为这位小郡王只不过是英雄心爆棚,至多是想要要一些钱粮,但是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其中另有说道啊。
魏郡守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请赐教。”
上川悠仁说道,“这胶南郡匪患来源无非是三种,一种是贫农失去田亩,难以维持生计,无奈之下落草为寇,第二种是本就是山野之民,不通教化,又受官府歧视,因此占山为王,第三种则是南越诸国,派出的细作,刺探扰乱我华夏衣冠。”
看来这位武郡王是真的颇有研究,魏郡守忍不住看向一直跟在上川悠仁身后,一言不发的鬼算子,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位很厉害的谋士。
而这种人居然愿意默默无闻地跟在上川悠仁身后,足以说明冠军侯府的积累之深。
果然是百年的寒门,千年的世家啊。
“那郡王的意思是?”虽然上川悠仁说的头头是道,但问题还是难以解决,就仅仅说第一点,这天下田亩有数,乡绅士族占了过多的田亩,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想要请官府一通布告,免除之前山匪罪责,划分聚落,同时愿意派遣教书先生,农匠,木匠,帮助山民建造居所,之后我自然可以分而划之,必然帮助郡守大人解决胶南郡匪患。”
上川悠仁自信地说道,胶南郡周围的‘匪患’大概有十万人之数,说少不少,但也说多不多。
这个时代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良田’之上,但是从工业化时代而来的上川悠仁知道,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现在早已经具备了开垦梯田的技术,只不过擅自开田,可不是属于私人的,而是属于官府的,所以没人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思想和行政才是制约这里人的根本。
不然安置十万人,让他们安居乐业,在胶南这一大片地方,任何一个乡政府都可以轻松完成,更不要说随后可以发展手工业,林业,畜牧业。
而在这之前,上川悠仁作为武郡王,还有一大块私田,可以稳住先招揽的,愿意服从管教的匪徒,毕竟他不需要一下子就接受十万人,分步处理之下,整个方案有着巨大的可行性。
魏郡守有些心动,因为上川悠仁提出的可不仅仅是平定匪患的功劳啊,将这些匪徒招募为良民,可是另一件大功,这是教化之功,足以上报朝廷表彰嘉奖的。
而他仅仅只需要提供一些官府的工人和几张文书,魏郡守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武郡王替朝廷分忧,实乃胶南郡之幸,不过我们仍要约法两章,不然本官可不会同意。”
“那两章?”
“第一,从匪患中招募的良民不准进城安顿。”
上川悠仁点了点头,魏郡守是怕这些人突然哗变,那样乐子就大了。
“第二,武郡王您乃是千金之子,不可上阵剿匪。”
如果上川悠仁这位新的武郡王在胶南郡上任三个月就剿匪身亡,就算朝廷再不待见他,也会将自己生吞活剥的。
上川悠仁笑着伸出手,“击掌为誓。”
从郡守府出来之后,接下来具体剿匪的任务,上川悠仁就不准备掺和了,因为北边有更大的事情需要他处理。
那就是每年秋天的蒙国的攻势。
回到郡王府,上川悠仁看向鬼算子,语气压抑,却带着一丝兴奋,“今年真的会出大乱子?”
如果不是鬼算子这位军师保证,他来到胶南郡之后绝对会再潜心发育一下,不会这么快露出头角,毕竟解决这里的匪患之后,他会第一时间重新进入到朝廷眼中。
鬼算子捻了捻胡须说道,“主公能够演算出来吗?”
上川悠仁认真地思考,鬼算子应该不是在询问自己用神通术法演算,自己虽然有着这个能力,但是演算一国气运,他现在的小身板可承受不起相应的反噬。
“张角回归,他作为人仙,有着完整的福地,如果真的有心干涉天地规则,确实可以造成一地的气候异常和灾荒。”
上川悠仁说出一个理由。
遇到张角的事情,上川悠仁已经给鬼算子说过了。
鬼算子点了点头,“一地之祸,以大盛底蕴仍然可以轻松承受,但张角此人,最擅长挑动民心,有心算计之下,无心的大盛可能会吃一个大亏。”
“如今天子和天后争权,如果有心人挑拨,确实可以造成中央政令不出,甚至政令矛盾,而这个时候如果边防告急,很有可能出大篓子。”
这是他从历史中得出的结论,每一次华夏中原王朝大乱,都绕不开北方游牧民族。
鬼算子赞许地点了点头,“此祸内外夹击,可以动摇根本矣。”
“剩下的我就猜测不出了。”上川悠仁摇了摇头。
鬼算子笑着说道,“主公还记得和张角之约,伐破知守府一事?”
“张角虽然以第二元神之术率先回归,但是顶多是先行准备,想要伐破知守府,必然会引起另外两处道门的反噬,蜀山一地还好,他们向来和云台阁,知守府不对路,但是云台阁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张角本体必然会回归。”
“那么他分身先行回归之意就明显了,那自然是合纵连横,之前遇到拉拢主公,不过是意外偶遇,他真正合纵连横的对象另有其人。”
听到鬼算子梳理,上川悠仁忍不住思考起来,这天下有能力可以干扰这种大局的势力可没有多少。
儒家?
应该不可能,张角天生就和儒家理念冲突。
兵家?
可能性应该很小,兵家就算是王朝更迭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持中立态度。
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