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迎蓉黯然地垂了头,呐呐开口:“岚姐姐身份与往日不同,看来是忘了咱俩闺中的情谊了。”这刘夫人也是个有心计的,此时一味示弱低头,还拿林岚的身份地位说事,就是想让旁人觉得林岚不念旧情。
“情谊?你与我还有情谊在么?”林岚气得胸口不住起伏,干脆站起身来,上前两步,纤纤玉指都要指点到苗迎蓉的鼻子上去了。“你若还念着当初的情谊,能让刘俊才干出那种混账事来?自小定下的亲事呐,孩子若是不愿,拿了婚书,或是你,或是刘启上门,好好地商谈退亲不行么?非要让那个小混蛋出去到处嚷嚷,坏了我女儿的名声你才高兴?这就是你口中的情谊啊!那我可不敢领受呢!”
林岚憋在胸中多时的怒气终是找到机会发泄了,也不顾现下是什么场合,有多少人在看着,一股脑都诉了出来。谢夫人见林岚这样,这些日子又听说她身子不大好,怕她气出个好歹的,连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半扶半拉地让她到椅上坐了,“叶夫人何苦生气呢?快喝口茶消消火儿。”
这边叶婉见差不多到开宴的时辰了,便让墨菊带着一干女孩子先入席,自己则是施施然来到花厅请众位夫人们。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林岚怒气冲冲的声音,皱了皱眉,迈步进到花厅,果见苗迎蓉垂头站在那里垂泪。“娘亲这是怎么了?你身子不好,轻易不可动怒。”叶婉瞥了苗迎蓉一眼后,径直来到林岚身边,亲手捧了茶盏给她,侧头对着谢夫人微一点头表示谢意。
慢慢喝了两口茶,林岚粗喘几声,散了怒意,这才淡淡开口道:“没事儿了,阿婉不必担心娘亲。”林岚劈头盖脸地骂了苗迎蓉一顿,已是出了这口气了,两家往后断绝一切来往就是了,她可不想让叶婉再为那一家子操心了
。
没有想到,林岚想就此息事宁人,苗迎蓉却偏要不知死活地往上撞。“这就是叶小姐吧?长得可真水灵。我与岚姐姐说笑几句,哪想她就恼了我。”说着,忙忙拿了帕子拭泪。
叶婉冷如寒霜地凤眸幽幽转向苗迎蓉,如寒风暴雪的眼神定定看着她,冰凉凉的声音响在耳边:“你想干什么?”叶婉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林岚郁结胸中的郁气还未散尽,这不知好歹的女人还要来添堵,真真是烦人得紧。
“我、我,”将落未落的泪珠挂在眼睫处,颤巍巍地顺着脸颊滑落,当真有点娇弱惹人怜的意思。苗迎蓉被叶婉森冷的眼神看得一个哆嗦,下意识说道:“求叶小姐说说情儿。”
“说情儿?说什么情?向谁说情?若是刘夫人想求我与我娘亲说情,大可不必,只要你往后不再出现在我娘亲面前,自可相安无事。”叶婉讽笑一声,她怎能不知苗迎蓉的心思,若是她识相,就此告辞,还能保留一二分颜面;若是还执迷不悟,就别怪她将她的脸皮扒下来扔到地上踩。
苗迎蓉见此情形,心中了然两家的亲事再无希望,索性也不纠结于此了,只盼叶婉能在旁的事上松松口。踌躇片刻,苗迎蓉一咬牙,麻溜儿地开口道:“我是想求叶小姐看在两家往日的交情上,跟皇上说说情儿,恢复了我家老爷的官职吧。”苗迎蓉很清楚,错过这次机会,她再想见到林岚和叶婉就难了,这时她也不在乎脸面不脸面的了,直接将自己的意思摆在了明面上。
“交情?”叶婉嗤笑一声,伸手按住恨不能让去给苗迎蓉两个耳光的林岚,鄙夷地看向苗迎蓉,“刘俊才多次当众言语羞辱于我的时候,他就将两家从前的交情都喂了狗;如今你刘府求到我面前,又要我将所谓的交情从狗肚子里掏出来捧在手上?刘夫人,你在与我说笑?”
苗迎蓉见叶婉说话亦是不留余地,涨红了脸,干笑了两声勉强开口道:“你这丫头,怎的这般与长辈说话?”
“啪”,叶婉素白的小手重重拍在小几上,别说苗迎蓉,厅中的夫人们亦是被吓了一跳。“刘夫人别太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称是本公主的长辈?”轻轻冷哼一声,接着道:“求情的事你就不用想了,你以为皇上当真是因为刘俊才的作为才降了刘启的官职?你也不想想,刘启待在领侍卫内大臣的官职上多少年,何曾为百姓、为皇上、为炎麟国做出过一星半点的贡献?说他是尸位素餐半点不为过。如今他还能占得一官半职,已是皇上格外开恩了,再多的,本公主劝你们就不要肖想了。若是刘启能幡然悔悟,踏踏实实做出些成绩来,再慢慢地升上来也不是不可能。本公主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扭头对着门外道:“玉竹,送刘夫人出去!”叶婉现在是半点也不想答对这个没眼色的了,扶了林岚站起身,不耐地白了满眼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苗迎蓉一眼,嘟囔了一句:“好好的喜事,上我们府上嚎什么丧?”转头笑意盈盈地对着看呆了的夫人们道:“真是让各位夫人们见笑了。请各位随我到偏厅用膳吧。”
苗迎蓉这回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叶婉已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饶是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悻悻地跟着玉竹先一步出了花厅。
各家夫人们见苗迎蓉离开了,相互对视了几眼,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面上含笑与叶婉招呼了几句,随着这母女二人一起前往偏厅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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