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羽长长舒出一口气,有了这样的好宝贝,炎麟国不必死伤太多的兵士,便可长驱直入,迅速攻进倭国。过了那道天然的屏障,依着倭国的兵力,是不可能抵挡得了炎麟国大军的铁蹄的。可笑倭国人窝在那弹丸之地日久,连森吉千那个堂堂一国之君也与寻常的庸人无异,都是那样的鼠目寸光且自高自大,全然把炎麟国对他们的宽容当成了软弱,这次有了叶睿晨制造出的好借口,定要给倭国一个惨痛的教训。
翌日,蔚凌羽和叶婉整装待发,叶婉身着闪亮的银色铠甲,一头乌发高高束起,挺拔的身姿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背上,颇有巾帼女将之风,与同样鲜衣怒马的蔚凌羽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般配,就连自来就与叶婉不睦的褚艳,憋了半天都没挑出什么借口讽刺几句。只是她因着与叶婉冲突,到现在都被夫君冷待着,着实见不得叶婉风光,眼珠子一转,凑到林岚身侧,皮笑肉不笑地道:“叶老夫人命途真是多舛,年轻时一次次送叶老侯爷出征,去年又送儿子上战场,如今更是连女儿也免不得去打打杀杀,想必很是忧心吧?”抬起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浑然没看到林岚的怒容一般,褚艳越说越是顺溜,假意安慰道:“不过叶老夫人也不用太过担心,长宁侯吉人自有天相,况且长公主岂是一般女子?这上了战场…”
“我诚王府的儿媳,自不是一般女子!”同样是来为儿子送行的宇文雅云不知何时过来的,劈口截断褚艳明显不怀好意的话,冷冷看了她一眼,不悦道:“看来延恩侯夫人日子过得还是太悠闲了,回头本王妃定会与王爷说说,不要整日就知忙于国事,也该拿出些时间关心关心弟弟,提醒他不要被个不贤不良的妻子搅得家反宅乱才好!”
这话一出,同来送行的夫人小姐们纷纷掩嘴窃笑,堂堂延恩侯的正牌夫人遭到夫君冷落不说,还丢了管家权,褚艳早就成了京城里的一个笑话。往日里褚艳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张扬跋扈,她们可是没少受她的气,现下得着机会落井下石踩上几脚,哪里肯放过,反正挑头儿的是诚王妃,她们不过是跟着轻笑两声罢了,真是半点压力都没有。勋贵夫人们笑了几声见好就收,撇开脸色已经铁青的褚艳,围在林岚和宇文雅云的身边凑趣,好话儿不要钱似的,一句接着一句,总之就一个意思:蔚凌羽和叶婉那都是人中龙凤,此行必会得胜平安归来。
例行喝过蔚谦亲自斟的誓师酒后,蔚凌羽率着一队亲兵打马出城与大军汇合,开拔前往平州。叶婉勒着马缰,最后回头朝着林岚所站的方向望去一眼,微微颔首示意她不必担心,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跟着队伍扬鞭而去。
“还是妹子有福气,生个女儿又能干还贴心,瞧瞧我家那个臭小子,哼,真是没法儿比。”宇文雅云拉着林岚微微颤抖的手,她能理解林岚此刻的心情,知道再怎么安慰也没甚用,只得说些似真似假的玩笑话逗趣。
林岚明白宇文雅云的心意,颊边梨涡浅现,心中既有些自得也带着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惆怅,笑着道:“再好还不是早晚得成了你家的人,却来我面前说这便宜话。”两人笑闹了一阵,林岚侧眼瞧见谢夫人站在不远处,没有随着旁人一道散开离去,忙和着宇文雅云低声道:“改日闲了我去找你说话儿,可要早早打发了你家王爷到别处去,莫要妨碍了咱们才好。”
原来自宇文雅云脱离牢笼后,诚王对公事上愈发懒怠起来,恨不能日日眼见不错地看着娇妻,生怕她再出个意外。虽然萧鸿郎伏法后这种情况有所改善,诚王还是尽可能多地抽出时间来陪着她,林岚上门去与她小聚,十次里倒有七八次都能遇见诚王,是以说了这话打趣她。宇文雅云脸上红了红,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马车边上等着自己的诚王,丝丝甜意涌上心头,羞嗔地瞪了林岚一眼,哼笑一声道:“罢了,改日我去你府上玩就是,省得他讨嫌。”
目送着宇文雅云被诚王扶着上了马车,林岚笑了笑,迎上谢夫人,笑着问好道:“好些时候不见谢夫人了,前儿个我得着些个好茶,不若到府上去坐坐?”
谢夫人正有此意,无有不应,寒暄了几句就随着林岚一道上了马车,往长宁侯府去。谢夫人与林岚已经达成了结亲的默契,早把叶睿晨当成了自家女婿看,哪知半路杀出个森丽娜,看好的女婿被人劫了去,谢夫人整日唉声叹气,愁得肠子都要打结了,有心想上门去探问一二,又恐自家女儿被人看轻了,好容易挨到今日,再是等不得了。谢文筠正是议亲的好年纪,长宁侯府这门亲事是结还是作罢,总要有个说法,实在不行她也不强求,再寻摸别家就是,这么不上不下的,白白耽误了自家女儿。不过冷眼看着林岚对自己的态度,谢夫人心下稍松,所谓“抬头嫁女,低头娶妇”,饶是林岚的诰命比自己高上一头,对自己还是那般客气的样子,看来还是属意于自家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