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自觉地想到她额头那里是不是又给磕了一下，等前排专家过去救人之后，他看到被捞出来的方湉居然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座位上拎着包就蹿了出去，萧默额角抽了抽，这女孩真是皮实一点都不娇气。

拎着包，方湉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她才不要被那些同行抓住被要求分享照片，迅速把照片传了回去之后，心想着这篇稿应该可以得个高分，然后应该会有不少的转载，心里顿时美得不行。

接着，拿着流程表，方湉在各个场馆之间穿梭，拍照、写稿，忙得H市代表团的众人就见方湉一直在不停的奔跑中，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抓起两个馒头就走了，众人不停地摇头。

“记者这一行听说也是很累的，跟我们医生差不多……”

“那天看一篇报道，媒体这一行平均寿命52岁，太辛苦！”

“刘主任，你家儿子可不能太忙，不然两小口如果都这么忙那怎么行啊。”

“结婚了就让我儿子别太忙，不然没人照顾家里可不行。”

大家俨然已经把刘主任那未出现过的儿子和方湉凑成了一对，小两口小两口的叫个不停。

同桌的萧默一边慢条斯理地低头吃饭，一边听着大家百无禁忌理所当然的聊天，眉眼低低的一句话也不说，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同桌另一个年轻人显然不是很愿意大家这么议论方湉，趁着众人的话音停下的间隙插了话：“刘主任，你们这么开人家小方的玩笑不妥吧！”

“哎呦，小李，你这是……刘主任，你家儿子有竞争对手啦！”大伙起哄。

被叫做小李的小伙子叫李茂，是这次随团给大家做后勤服务的H市卫计委的公务人员，高高瘦瘦的，长得是五官端正斯文有礼，这两天一直也都话不多，只是默默贴心地为大家服务，现在突然一下子为了方湉跟大家硬刚了起来，所以大家自然便往那边靠过去。

“这两天小方很辛苦的，昨晚我们到酒店都2点了，大家都休息了，她还要出报告美篇向市里汇报，今天一大早又自己早早先到会场做准备，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现在午饭又只拿了两个馒头，我就是希望大家不要随便调侃人家一个小女孩，毕竟人家真的还没有男朋友呢……”

说到最后，小李脸都红了，还带着一丝羞涩，都是过来人的众人有的抿着嘴笑，有的起哄，有的赶紧抓住小李话里的话开始调侃。

“小李，小方没有男朋友这事你怎么知道？你这是摸过底啊？”

“哪有，是刘主任昨晚下飞机之后抓着人家问的，不是我……”小李赶紧摇摇手，虽然他对方湉是有那个意思，但是他和方湉也是第一次接触，所以关系也真的还没有到可以这么直白地问这种问题的地步。

“那我问我的，你在旁边还偷听，你这是窃取我的情报。”刘主任嘴一扁，手一拍，老小孩一般生起了小气，他当时就是觉得方湉和萧默之间有点不一样的感觉，然后他们又否认了彼此的关系，就想着是不是方湉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们俩之间才那么奇怪的，所以忍不住又问了一嘴，没想到居然让这小子听到了。

“哎呦，刘主任，大家公平竞争嘛，男未婚女未嫁的是不是？”大家都觉得这出戏蛮有意思的，也都加入讨论的阵营，“再说人家小方都没有见过你家儿子呢，别急啊。”

“谁说没见过？我昨晚把我儿子的照片给她看了，还把微信推给她了，人家小方说可以接触看看的。说明小方对我儿子的外表还是满意的。”说到这，刘主任刚刚开一脸闷气的样子现在就突然又眉开眼笑的了，所谓老小孩就是这样的吧。

“别说，刘主任家儿子也的确很优秀，高级经济师，现在就玩经济的来钱快了。”

大家也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拍着彩虹屁，饭桌上到目前为止俨然一副大家族的长辈们在讨论晚辈的婚姻就业等问题的样子，一片的其乐融融。

只是萧默听到刘主任说方湉同意跟刘主任的儿子接触看看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觉得方湉这种经济上很有问题的女生是不是也不会排斥钓个金龟婿这种事情，所以他有点鄙视她，觉得她很没有底线、一点都不矜持。

其实，多年以后，萧默才知道，这种不是滋味的滋味，其实是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