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云洞四周宽广,百里健不是作风奢靡之人,他只是把乾云洞之中修葺整齐了,自己用隔音的木板依着乾云洞的石壁修筑了一间类似于厢房的房间,其中摆着打坐的蒲团与法座等物,还有有时候休息要用到的木床,简单非常。
非夜的厢房与百里健的类似,看上去十分朴素的样子,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
百里健站在厢房门口悄悄地往里头看去,只见非夜亦是在刻苦学习。他手中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纸质书册,应该是从藏书阁之中借出来的孤本,不过这时候他已经点头如小鸡啄米了,看起来实在是困了。
非夜这家伙实在是不听师傅劝告的,一天天地都在疯狂修炼,要不是百里健知道他一贯如此,都要怀疑非夜是否是因为时映雪感到了危机。
“非夜?非夜?”百里健轻声唤醒他,“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吧。”
非夜睁开了眼,一双黑色的凤眸之中尽是红血丝。
“你太累了。这样下去事倍功半的。”百里健手动了动,想要摸摸非夜的头,非夜下意识地偏头躲过了百里健的手,淡淡地站起身,退了一步。
“徒儿打扰师傅了,是徒弟的不是。”
百里健收回了手,他不知道心中为何忽然燃起一股无名火,忽然放出了开光修士的威压。
非夜不过刚刚筑基,被这威压压的一下子动弹不得。然而他还是倔强地放出自己不值一提的威压,与百里健相抗衡着。他抬起头看百里健,凤眸之中无悲无喜,又隐隐透出一股近乎疯狂的执拗。
百里健深深地感受到了疲倦,这个徒弟......
“为师知道你心里有你自己的想法,也有你自己的秘密。你不亲近为师,为师也从来不怪你。师傅不是想要强迫你不修炼,只是想提醒你过犹不及的道理。你若是执意不听劝告,为师也无能为力。”百里健将威压一收,甩了甩衣袖,便走出了非夜的厢房。
威压瞬间消失,非夜的呼吸终于乱了。
他一双黑沉沉的凤眸看着百里健的背影,其中涌动着许多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情绪。
半晌他才走过去将厢房的门关上了,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又从床边的水缸里舀出一碗水扑在脸上,用冷水强行刺激自己清醒过来,随后又盘腿坐好,继续阅读着刚才还没有看完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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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时映雪才刚刚将玉简第四篇的内容消化殆尽了,便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才瞧见了百里健正坐在木桌前喝闷酒。
“师傅?”
百里健听到时映雪喊他,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有些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嘴上还在说着俏皮话:“哎呀,喝酒被徒儿抓住了。”
时映雪察觉出百里健心情不大好,她不是喜欢窥探别人秘密的人,所以并没有问百里健为何一人喝闷酒,只是走过去用小手牵住了百里健的大手,一边睁着大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师傅没事。”百里健大约是想到了许多不妙的回忆,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痛苦的回忆从脑海之中甩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