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雪便抿唇笑了笑,看向元浅:“是,我要修这个。”
元浅却叹息:“小雪儿,《沧海剑歌》从创始起近两万年,修炼者不少,却没有一位成功成仙的,原因就在于《沧海剑歌》的创始者风絮前辈已经无迹可寻,无人知道她究竟是成仙去也,还是不在人世。沧海剑歌的后两卷都是残章,无人能够参悟。我的六道轮回剑还有几位成仙的前辈,《沧海剑歌》却一位也没有。”
时映雪心意已决,虽说知道元浅是好心在劝她,还是摇头道:“若是实在没有人修成,不如就由我做第一个修成的。”
她很少执着一件事情,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对一件事情有着这样大的渴望。
时映雪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一直一直沿着一开始就预设好的路线走下去,难得碰上她竟然有自己想要的——她一定要试一试。
这还是元浅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直白不谦虚地说着自己要做第一位成仙的,更荒唐地是她竟然觉得时映雪说的对。她看着时映雪冷静淡然,没有一点儿冲动的眼睛,不知为何,就觉得她说的未必成不了真。
元浅心里暗暗笑自己,这样大一个人竟然还被时映雪一个小丫头给唬住了。
她并不是那种顽固不化之人,平日里大多数时候也是自己快活便好,见时映雪心意已决,她也懒得劝阻了,只是一边笑着说道:“那你修成的那一日,一定会成为咱们云浪道与诸位前辈比肩的大能——我只期盼你那时候还能记得我,提携我一手。”
时映雪忍不住也笑,两人并未发现叶清秋早已回来了,站在珠帘后静静地看着两位徒弟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不再玩笑了,叶清秋才打起帘子来往里头走,边走边说道:“阿雪已经决定要修什么剑法了么?”
时映雪如实答道:“回师尊的话,弟子想学《沧海剑歌》。”
叶清秋的神色并未发生一丝波动,只是伸手摸了摸时映雪的头:“沧海剑歌是一门好剑法,就算不好修炼,也是一门极强的剑法。”
他并没有说元浅说的那些,反而令时映雪觉得疑惑,忍不住开口又问。
“啊,那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世间这一遭修炼不过是奔着成仙去的——那若是如此,为师我修到现在还未成仙,岂不是败类之中的败类了?可你觉得,我这样不好吗?”叶清秋闻言有些惊讶,他的眉头微微地一样,仿佛不太明白适应时映雪的意思。
不过他也觉得自己这番话恐怕太过于消极,给小弟子说这些不好,话锋一转又说道:“至于阿雪,为师对你和你的师姐们期盼又与对我自己不一样——我相信你们都能得道成仙。”
“师尊当真对我如此期盼?”敢这样和叶清秋开玩笑的只有元浅,她笑嘻嘻的,颊边两个小酒窝甜甜的。
叶清秋失笑,却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阿浅,你忘了你在老祖的遗蜕前许下的诺言么?如今老祖飞升的日子也快到了,那一树花儿你要如何处理?”
元浅满脸的笑意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有些头疼地揉着自己眉心:“师尊你还说呢!那花儿原本养在我院子里五百年正好,被你折了一朵,如今一点儿也没长出来的样子,我也头疼。”
叶清秋就满脸不好意思地咳嗽:“是我忘了,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托人替你寻寻,外间有没有好好养着的霓裳梅花。”
“......师尊......老祖难道会不知道我拿别人种的花儿去糊弄她么......”元浅脸上很少有这样生动的神情,她仿佛一下子就活过来了一样,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理解,“师尊,这可是你毁的,你自己想想怎么处理好,竟然还问我怎么办......”
这样的互动是时映雪不曾在元若与叶清秋身上见过的,她也自认自己并非叶清秋一手养大的,恐怕也不能与叶清秋这样亲近,说出这样隐隐约约有些“恃宠而骄”意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