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应当不是。
或许说,这一刻不是。
于是时映雪缓缓地朝她走了过去,语调里有些笑意:“我伤不了您。”
“还挺聪明。”
她将披帛挽回自己的臂弯,将将走出一步,整个人便化为一团雾气,下一秒直接在时映雪的面前出现。
而她的手里高高地举着剑气,要往时映雪的心口刺去。
时映雪眼里有了笑。
她不信她会杀她——有这样大神通的人,要杀她任何时候都可以,实在不必是现在。
那剑气扑到她心口的时候,果然乍然化作一团绵软,轻轻地搭在时映雪脖颈上,时映雪低头一看,剑气果然又化作了那一团轻柔的披帛,隐隐约约有点儿檀香气。
“你说说,你有什么感悟?”
她的手搭在了时映雪的额头上。
时映雪想了想,剑气至柔能作丝帛卷动灵气,至刚又能杀敌制胜,于是得了四个字:“至柔至刚。”
她抬眼的时候正好看见“影”笑了。
她的笑很温柔包容,仿佛眼中有盛世万千气象。
“你还小,只有这般感悟已经很好了。”
她将自己的披帛摘下来搭在时映雪的臂弯上,手不知为何在自己的心口轻轻一点,目光之中若有所指地在时映雪胸前一点,便转过身走了。
“影!不战了么?”
那个背影稍稍地停了一下,带着笑的声音便传来了:“我不是影,借她躯壳一用,也省的你和她战这一场了。”
“说起来是我冒犯这位了,原也是上万岁的前辈,借她如今的躯壳一用,也是不尊——不过我是谁,她是谁,你日后都会知道的,多问反而毫无意义。”
她转过身再看了时映雪一眼,时映雪能看到灵气在她眼角烙下一颗血红的泪痣。
于是整个人形都剥落成了灵气,原本泪痣的那个位置乍然成了一朵将将开放的海棠,随风飘落。
风里有淡淡的檀香。
而神识已经自动抽离,这意味着此回的心剑之境已经结束了。
时映雪醒来的时候觉得眼睛上轻轻地蒙着一张软软的物什,她下意识伸手去抓,便听到熟悉的嗓音:“你醒了?”
另外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她觉得口中实在是干渴无比,刚刚舔了舔唇,便有水递到唇边。
她喝了一口才睁开眼,眨了眨眼才看到面前一张欺霜赛雪的脸,是涟漪。
偏头也能看到那张臭臭的俊脸,一头金发在阳光下折射出鎏金般的光泽。
“可醒了。”一开口就知道是浮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