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雪稍有迟疑——她并不知道付子辉这般是为了什么。
有诈?
可是她看着他大张的双臂,又不知道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付子辉见时映雪不动手了,脸上的笑意便更大了:“你是心疼我?”
“闭嘴!”时映雪身后一道剑气已经横亘而来,击中了付子辉的小腿,在上头留下了另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付子辉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我知道,你觉得我烦人,那你大可现在就动手,只要我死了,就不会再烦你了——啊,下辈子可保不定。”
付子辉往自己的胸腹示意,仿佛丝毫不在意似的。
“你只需往这里一剑,我至少百八十年不能再来见你了。”
付子辉的眼角有一点猩红,他这一世的皮囊生的很是清俊,仿佛哭了一般。
“你往后想做什么,我都不再打搅你了。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以后不会这般了。”
付子辉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一瞬间收起了自己的所有威压,仿佛收起了所有尖刺,又因强行压制刚刚服下的丹药药性,脏腑之中血气倒行,一瞬间七窍都流出血来。
时映雪并不吃他这一套,付子辉发起疯来比非夜还更可怕,他这满嘴说的话更是令时映雪浑身毛骨悚然。
“映雪,你应当知道我就是沙陵吧。”
看着不断往自己走来的付子辉,时映雪竟罕见地觉得头疼。
付子辉这般,到底所求何物?
所求为爱?
他们两人之间丝毫不存在这种感情,时映雪不相信。
他见时映雪不说话,唯有一双灿如星辰的眼中更显不耐,脸上的笑意便更大了。
付子辉知道自己站不住了,于是将长枪深深地插在原地,整个人倚靠在长枪上,勾动嘴角:“我知道你明白我是谁的,否则不会这般厌恶我。”
时映雪勾眉:“朔魂之法?”
付子辉失笑:“你果然知道。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有,我也有。你杀了我,我便不再来打搅你了,如何?”
若当真是这个结果,时映雪求之不得。
付子辉看着时映雪眉目之中丝毫没有融化的坚冰,不禁苦笑了一声,他用手擦去自己脸上的血,努力地将自己的脸变得干净起来,一双眼里所以的阴鸷和戾气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我只求你,不要讨厌我。”
付子辉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站姿,他缓缓地跪在了地上,闭上了眼——他并不怕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永生都不会死。
不过朔魂之法再重塑一世肉身还是需要时间的,再重修起来,更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