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是真的觉得时映雪拿他无法,也有可能是当真觉得自己说这话能够激怒时映雪,叫时映雪将金桔的肉身给杀了,刚刚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这会儿倒是厉害的很,嘴巴如同吃了炮仗一般噼里啪啦地对着时映雪一顿轰炸。
妙,妙啊。
时映雪不着急动手,倒是当真想要知道这见了鬼的心魔还能够说出什么不要脸子的话来。
还我凭本事占领的身躯,一会儿时映雪定要叫他知道什么叫做凭本事打的他头破血流嗷嗷叫。
不是比谁不讲道理吗,时映雪虽说平素里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是若真要叫她不讲道理,恐怕这在座的各位,就没有一个能够阴阳怪气过她的。
只见那心魔看到时映雪并不如同刚刚一样一句话接一句地呛死他,当真以为时映雪心虚了,真就直接轻狂地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甲乙丙丁卯了,继续叭叭叭地说着,一大堆话都不带停一停喘一口气的,也真是叫人开了眼界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敢伤我,怎么说,我手指头你都不敢给我砍一根,你在我面前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有本事直接给这小伙子砍了啊,怎么着,你是不敢还是不舍得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可,你有本事就直接将我从这个身体里头抓出去啊,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还当真以为爷怕了你了?”
“真是要把我笑死了,你能奈我何啊?你能对付我么?你可什么也不能,真是个废物!”
“句句话里头一句真本事也没有,哎,真是叫人看的难过,真的是好可怜哦,打不到我,打不到我,真可怜。”
时映雪刚刚吓唬他,说是把他的手指头给他砍断了,不过这会儿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手指头根本就没有被砍断,也不知道这该死的女修是安的什么心!
这可真是一句话比一句话不客气了,时映雪听得也觉得太好笑了。
她怎么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能够这么精神胜利法的。
被时映雪罩在法宝网罩下动都动不了的是他,被时映雪一脚就能够踢翻狼狈不已的也是他,刚刚被时映雪略施雕虫小技就直接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了,这会儿倒是有胆子了,连自称都变成了“爷”,骂时映雪一句废物。还一句比一句阴阳怪气地说时映雪如何如何,一个人在那干笑,当真就觉得这么高兴了?
时映雪是不懂为什么,可能他觉得自己能够被人随意地抓住打来打去能够算得这么骄傲的一件事情?
难道他自称一句“爷”,骂时映雪一句“废物”,自己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啧啧啧,要是真了不得,可别在时映雪的网罩下面狼狈地像什么一般。
这会儿轻狂起来,旁人可不会觉得他是个多么厉害的东西,只会觉得这人可笑极了。
时映雪等他笑完了,从头到尾都没生一点儿气,倒是这心魔一直看着时映雪脸上的神情,说了个口干舌燥,还没等到时映雪动怒,直接把金桔给捏死。
他就纳了闷了,就时映雪这个人,就这么沉得住气呗?
他可能不知道,时映雪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沉得住气。
别人骂她,她就当没听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儿。
反正她是不生气,不仅仅是不生气,甚至还觉得刚刚这心魔骂的有意思,嘴巴里头噼里啪啦便是一大堆的话,也真是叫人觉得好了笑了。
这心魔说的口干舌燥,还是没看到时映雪动怒,他都有些恼羞成怒地停了下来,瞪了好似时映雪一眼。
时映雪看懂这一眼了,无非是在暗中嘲讽时映雪像个窝囊废。
被心魔控制了的金桔打不过时映雪,于是干脆用这种低劣的战术,似乎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快来打死我啊”,只可惜时映雪不为所动,绝不会叫他得逞。
“不说了,说完了?”
等这心魔终于说不动的时候,时映雪就这样笑嘻嘻地勾了勾唇角。
可别说生气了,连一点儿不高兴的神情都没有,甚至这心魔还在时映雪的眼里看到了高兴和笑意,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
更别说时映雪的这一句“不说了”“说完了”,里头还真就一点儿嘲讽的意思都没有,反到带着一点儿遗憾。
遗憾?
她遗憾个什么劲头?!
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刚刚骂的还不够难听,还要自己多骂两句,骂得再狠一些?
这可真是个特殊的癖好。
这心魔当然不会知道了,时映雪倒不是觉得他骂得不够狠,只是觉得他刚刚唾沫与口水齐飞,白眼与嫌弃一色的时候究竟有多么好笑,就如同那什么来着——对对对,就是时映雪小时候还在凡间的时候,有时候那等会耍杂耍的戏班子来了,就在村口搭个小台子,咿咿呀呀地弄些什么好看的玩意儿,而刚刚这个心魔自嘴巴里头噼里啪啦的一顿骂,就像是那个耍猴人手里的猴子,叽叽喳喳地说了些什么完全没听懂的声音。
也不仅仅是个像个猴子,也像是那聒噪的八哥,张口就是阴阳怪气,好像多么会说话一样,其实也不过就是学了自己主人教给它的那么几句话,用尽全力地呜呜喳喳了那么好多好多句,只可惜每一句话之间相差完全不大,甚至有些话就完全是同一个意思,也不知道他自己这么呜呜喳喳地乱吠,自己会不会觉得好笑至极。
太有意思!
时映雪当真不是想要嘲讽那心魔,她是真的觉得这个画面感极强,很有意思,要不是时间所迫,她也不愿意花费太多时间在和这个心魔斗嘴皮子上头,她可真就想要看一看这心魔还能够说出些什么来。
不过好像这心魔已经江郎才尽了,也说不出来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所以时映雪才会十分遗憾地问他一句:“还有吗?说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