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条件？”刘黎询问。

巨门道：“为了宇宙未来的存续——无论这个宇宙是你，还是盖亚——我们必须要做些事，如果你愿意采用我的方案，我可以将我的大道赠予你。”

刘黎察觉到巨门并没有说谎，对群星来说，实现祂们的哲学理念确实是最优先的事项，甚至超过生存本身。

“你的方案是什么？”

巨门道：“混沌海内的宇宙非常少见，我们的宇宙即使走完一生，也不一定能碰见新的宇宙。”

“为了增大存活概率，我们需要延长宇宙的存活时间，想要这么做，最简单的办法是让我们的宇宙‘冬眠’起来，这是冬阳的理念，也是我理念的一部分。”

“春雷真君，你需要灭杀所有智慧生命，令文明沉寂，然后掌控冬阳大道，冻结宇宙万物，令时空物质都不再轮转流动，你自己也需要陷入沉睡，等待有宇宙出现在我们附近，再做苏醒，吃掉对方。”

刘黎微笑道：“你觉得我会接受你的提议？”

“伱不会。”巨门道：“但我可以妥协。”

“制造一个永恒的轮回也可以，让包括你在内的智慧生命不断遗忘一切也可以，我算过，接受沙漏的理念能让我们的宇宙延续二十七万亿倍的寿命，接受恶兆的理念则是十一万亿倍，如果你两个一起接受，能达到三十万亿倍。”

刘黎问道：“如果我们这样存续下去，碰到了另一个宇宙，我们打赢了，把它吞了，然后要怎么做呢？”

“当然是继续沉睡，等待下一个宇宙。”巨门道：“这是我们存续概率最大的方式。”

“或许吧。”刘黎道：“但这样苟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生存总比死亡好。”巨门道：“否则你为什么不选择寿衣的道路。”

“但还有一种可能！”刘黎话语铿锵有力。

“群星境是第五大境，宇宙境是第六大境，那混沌之海中，是否存在第七大境‘混沌境’，可以让自身化作混沌海，能从极致的混乱中诞生极致的秩序，从而获得长存？”

巨门道：“你觉得这可能吗？春雷真君，你现在的所有修炼，都在宇宙的体系之内，说是修炼，其实不过是宇宙的一缕分魂逐渐取回自己的力量，就算你灭杀了所有智慧生命，执掌了所有大道，你也不过回到盖亚的水平，凭什么更强？”

刘黎轻声道：“总可以试试。你所代表的也不过是盖亚的一个理念，我和所有智慧生命，不也代表着祂的理念。”

巨门道：“你现在完全没用逻辑和理性在思考，甚至都没用你的直觉在思考，你纯粹被你的情感所控制了，你天真地想着一种毫无依据的幼稚可能，并且要用它来决定宇宙未来的命运，你在害死所有人。”

“并不是毫无依据。”刘黎道：“既然混沌之海可以诞生我们的宇宙，可以诞生其他的宇宙……就证明从极致混乱中诞生秩序不是孤例，既然不是孤例，就一定可以控制，一定可以复现。”

“我想，不止是我会这么觉得，任何一个文明阵营，从弱小走来的智慧生命强者，都会赞同这个理念，我们不像你们群星，我们就是从弱小走来，靠着掌控自然奇迹的勇气走到现在。”

巨门道：“不，你只是过于天真，想要一个不牺牲绝大多数智慧生命，也要让宇宙存续的办法，于是你脑补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不然，即使按你的说法，先灭杀宇宙中所有的智慧生命，让宇宙冬眠，也会提高你领悟混沌境的成功率，可你却绝不会这么做。”

刘黎道：“求道大境之上的强者，叫超越者。我们的宇宙是希冀后继者能超越自身的，而不是作为祂单纯的继承者苟活。”

巨门道：“看来我们的理念无法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