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府,雅苏坐在院子里头吃葡萄。
紫色的提子葡萄。这个季节,正是又甜又好吃的时候。
“大户人家出身就是好啊。每天好吃懒做混吃混喝,就这样幸幸福福地就又过去大半天的时间了。”
雅苏心里这么想着,决定有空的时候,还是要多看看书才行。
将来和那么一群才高八斗的满人生活在一块儿,她的文化素养太差了可不行。还好学过语文,简单的几句诗,她还是会念叨一下的。
比如…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
…
处处蚊子咬?
雅苏拍了拍脑袋,下意识地就问身边的阿音道:“春眠不觉晓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怎么就处处蚊子咬了呢?她竟然什么时候,已经被这一句无厘头的句子给洗脑了?
“春眠不觉晓?”
阿音楞了一下,想了想就道:“这是一句诗吧?格格,您就别难为奴婢了。您要让奴婢唱首草原上的歌儿还好,这背诗是万万不行的。”
也是。
雅苏转念一想。这蒙古人,自小草原上长大,学学蒙古语和满语汉语就已经很不错了。写字更是难得,更别提背诗了。
得空的时候…她得从十七福晋那儿借一本唐诗三百首回来,背一背才行。
十七福晋,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这个念头刚刚在雅苏的脑海里头闪过,院子外头十七福晋就已经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雅苏,有件喜事要与你说。”
十七福晋一边朝着雅苏走了过来,就道:“再晚些时候,怕是苏公公就要过来宣读旨意了呢。”
苏培盛宣读旨意?
光是听了这半句话,雅苏就知道了十七福晋要说什么了。
她和弘昼的婚事,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地就狂跳了起来。她想过要与弘昼在一块儿,也想过情窦初开的她是否就真的要和弘昼一辈子都在一起。
可是,千千万万的想法汇聚在了一起,却抵不过一个念头。
她知道,她不能拒绝。不是因为这一门婚事牵扯太广,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拒绝,一定会后悔。
就好像那些人求婚一样,不也是“一时冲动”的念头么?
想要,一生一世地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冲动”,那种预谋已久的“冲动”呀。
“我…我…”
雅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词语才刚刚到了嘴边上,却显得有些结巴了起来。她的心跳得太快了,以至于已经快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
“别急,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十七福晋拉过雅苏的手,拉着她再次坐下。缓缓的,与雅苏说了许多。
从战事开始以前,雍正爷那儿的一些想法,说到底下阿哥们自个儿或许有的一些想法。说到雅苏来京以后雍正爷的一些打算,以及现在弘昼所表现出来的一些变化。
“弘昼那个孩子,我是知道的。他小的时候不喜欢吃芹菜,不管裕嫔娘娘那儿再怎么说芹菜好,他都是不肯吃的。”
十七福晋回忆起从前自己知道的事情,说道:“虽然现在,他或许不会这么抗拒裕嫔娘娘的要求了。可是,他其实还是和之前一样固执的。”
固执到,他不喜欢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强加给他。固执到,他认定的人和事情,旁人几乎是难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