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摇光虽还未正式入朝,但是她入宫与皇帝下了一场棋这是很多官员都知道的事,按道理来说,这位明显很受皇帝陛下喜爱的未来宠臣大家都应该持克制的亲近态度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这个例外就是傅惟仁。
这位以飞速坐上右相之位的来历不明的宠臣似乎干出什么事都是能够被理解的。
他昨天递给状元府一封邀请函,今天就开门设宴请人进了自己的右相府邸。
一点都不避讳,一点也不怕皇帝陛下的猜忌,可谓是极其大胆了。
当然知晓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也会多感叹一句,这状元郎也是一个大胆的人。
他把傅惟仁那八竿子不亲的堂弟傅月白的一干仆从给打了,然后让手下的把人通通扔在了傅惟仁大门口前。
好家伙,大清早的大雾里,右相开门去上早朝,一出门就踩上了一个人,手脚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人!
你说吓人不吓人吧!
可这右相到底不是一般人,很快就站好了,一挥袖子说,“你们把这里收拾好,本官独自一人去早朝。”
仆从哪敢不听啊,就让自己那神秘莫测的主子坐上一辆黑漆漆的马车一路晃悠悠地去了皇宫里。
一下早朝就着人递了一封信函到了状元府,真的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要报复。
同样有次疑惑的就是魏摇光本人。
她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一封书信加急地被送到了她居住着的紫藤小筑,摇光纳闷地接了信打开一看。
哦,是盛白羽用了措辞很大胆的写法邀请她加入鹿林宴。
鹿林宴啊。
魏摇光起身洗漱好换上一身玉白色的宽衫,再加上一条红珊瑚色的宽腰带,那衣服的襟口和袖口都接上了一段两厘米宽的朱红色装饰,玉白色的衣衫上用红线绣了浅浅的藤萝花纹,这衣服里里外外套了五六层,摇光真是服气极了。
因为衣服不是她安排下去的,是这府里的长安按照京城内人们惯穿的风格准备的,摇光自是不好反驳,只是穿的时候觉着分外麻烦。
但是穿完后一瞧还挺好看的,仙气飘啊飘。
不过对于头发,她还是拿了一根红色的发带往头上一绑,轻轻松松地整理好自己。
走到书桌前,拿
起毛笔给盛白羽回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很乐意加入鹿林宴,写完之后交给长安让他派人送到盛府去。
因着她今日是要去右相府的,所以早餐吃的有些丰盛,毕竟她真的不敢在傅惟仁那里用餐,怕被毒死!
上午过了一半的时候,魏摇光乘上府里安排的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前往右相府。
作为一名接受过古代和现代礼仪训练的人,她还是下意识地保留有带一份精致的小礼物去拜访别人的习惯。
就算今天她要拜访的人是一个非常诡异难以猜测的人,她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礼貌与准则。
昨天晚上她修了一会儿仙,用何庸枝买回来的药材匆忙调配出来一盒梅花冷香,又用药物的余量凝出来几枚梅花香丸放进了乌木盒子内,这就准备好了要送的礼物。
投其所好,皇帝陛下酷爱下棋,右相大人酷爱梅花。
摇光觉得今天稳了。
右相府距离她所居住的状元府不是很远,反正这最近一片都是皇亲国戚居住的地方,无非就是不是一条街上面的。
过了六条宽敞的大街马车慢悠悠地拐进一条干净整洁的街道,哒哒的马蹄声是马蹄击打在白净的石板上的声音,声音渐渐变小,然后马车就停下了。
夏侯明的声音隔着车帘传递进来。
“公子,到了。”
“嗯。”
魏摇光应一声提着过场并且宽松的衣衫弯腰走出车厢,扶着夏侯明的手跳下马车。
递上名帖与邀请函,右相府的仆人就一溜烟地跑进去然后带回来一名官家模样的人。
“老奴是右相府的官家,燕大人一路辛苦了,请随老奴这边请吧。”
管家的年纪很大了,五十岁左右,不过步履匆匆看着蛮健康。
摇光点点头道一句“有劳了”便跟着他一起迈步走进府邸。
傅惟仁居住的府邸不同于状元府,里面的一屋一楼阁都透露着一种过分雍容华贵的感觉,大肆用了很多朱红色的纱幔作为装饰,导致摇光一眼看过去入目的竟然都是难分难舍的帷幔飘摇在窗口与栏杆上。
如同傅惟仁给她的感觉一样,华贵的,难以琢磨的,像午夜冷月照耀下轻轻拂过朱红色雕花栏杆一般,艳红色的花朵扑簌簌地落在白玉一样的台阶上,冰冷又瑰丽。
一阵沙沙声远远地传进耳朵里,摇光抬头隔着屋檐看见一丛绿竹的头顶,栽种在宅子的角落里,只拿那一丛,长得郁郁葱葱,十分繁茂。
府邸内果然如外人所传的那样,栽种了许多梅花树,摇光虽不如何品识梅花却也知道一些品种,单看满园子的梅树,挂果的和不挂果的,小巧玲珑的绿叶,有些枯黄地叶子,这一园子的梅花树竟是处在不同的状态,可见其品种之丰富,并且能够养活养好这些梅树,怕是不容易的。
由物观人,摇光在这一瞬却觉得也许傅惟仁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的诡异难以理解,喜好一种特定的事物,说明这个人还是有一点联系被系在了人间,内心深处有一方柔软。
魏摇光一边观赏着一边感慨着,绕过一屋又一楼阁,曲曲折折走出很远的路了,摇光看着周围越来越僻静的环境,心理毛毛的。
她扯出来一个和善的笑询问那带路的管家:“不知您怎么称呼啊?”
欲想打探到消息第一步就是要拉近乎。
那管家笑呵呵地转头看向魏摇光,恭敬而又客气地回答她,“燕大人称呼老奴为何管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