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山在皇宫的东北方向,皇家寺院明德寺正好北雁山隔康河相望,国子监也开设在北雁山山麓,北雁山下水系众多汇聚成了蜿蜒在京城里的康河与定河,那里水草丰美、林木众多,孕育了很多野生动物,所以皇家猎场也开设在了北雁山脚下。
沿着康河栽种了一大片竹林,是去国子监的必经之路。
平日里,竹林内静幽幽的,风过叶摇,飞鸟不来,一天都不会见到几个人往来的。
魏摇光从马车上跳下来。
“多谢大叔!您回去吧。”
或许是魏摇光给钱比较阔绰,那车夫本着打好关系好做第二次生意的心态,客套又热情地与摇光说话:“大人,您回去不需要小的送您了吗?”
魏摇光站在河边遥看了一眼那在风中摇曳的竹林,她危险地眯起眼睛,回头冲那车夫说:“没事,我有人接的。”
言以至此,那车夫就不再多说话了,道几句好听的客套话便驾着马车悠悠地离开了这里。
哒哒的马蹄声渐远,扬起的尘埃也慢慢沉淀。
魏摇光伸手摘下自己头上的官帽,解开自己的外衫,将官帽包在衣服里,然后将包袱绑在背上,魏摇光迈步走进竹林。
接近正午的阳光非常灿烂,天空十分蔚蓝,白云成团飘在天边。
这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静谧美丽。
魏摇光集中呼吸,保持着对外界的高度警惕,步伐轻盈飞快地在竹林中穿梭着。
而距离她很远的地方,有两个人正剑拔弩张地在竹林深处对峙着。
其中一人是穿绯色宽杉的傅惟仁,另一人穿着藏蓝色滚白边锦衣长袍,窄袖束腰,带玉冠配长剑,面相极为冷傲高贵,眼神冷酷邪恶,天生嘴角微微上扬,脸颊有些圆润,黑发白肤。
一看就是一个十分不好相与的人物。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相隔大约一人的距离。
傅惟仁右手搭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眼神冰冷无情,他微微笑着,气势危险又强势。
“怎么?逃出来了?”
他反问站在对面的人,语气嘲讽。
“多亏了右相大人,让我好好体会了一番齐国的风土人情。”
“呵!欧阳殿下不是早就来了我齐国吗?想必西北大漠风光应该不错的吧,又如何能看得上京城的拥挤。”
“傅惟仁!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能够算计到我吗?你怕不是忘记了我手里的把柄!”
“这倒不曾,毕竟本官也是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没忘记就好!傅惟仁你能够爬到这个位置可真是让我恶心!你们大齐的皇帝也不过如此罢了,十七年前不敢出兵放任司马荣死去,现在明知我们的动作他也不敢阻拦我们!瞧瞧!这就是你们的道!你们的君子!”
傅惟仁神色未变,看着那人高声嘲讽着一国君主,轻蔑自己。
“是啊,我大齐的确不比东云,但是欧阳复殿下您在大齐已经三年了,又做到了些什么呢?”傅惟仁轻轻按着自己的左手腕,轻笑着,眉眼含冷光。
“两年前您刚接手东云在大齐这边的情报工作,怀柔李家就被人复仇扳倒了。顺利混进盛则名的军队里,却又擅作主张被我算计进了天牢,两年前扳倒李家的人如今已经是我大齐的状元郎了,您又做成了什么事情呢?东云国的皇帝没有舍弃你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傅惟仁!”
欧阳复恼怒地厉声呵斥一声,他生的极为高傲,又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最是受不了别人说他的失败。
“右相大人这样就没有意思了,难道您没有听说过韬光养晦这个成语吗?你们中原人不是最喜欢舞文弄墨、勾心斗角嘛,我当年既然能够查到你的把柄,如今就也能够翻盘!多亏了你们大齐的天牢真是教会了我不少好东西。”
“殿下怕是对我国文化有所误解,您两次失败可真算不上韬光养晦,顶多算得上狐假虎威,如果是纪家的人,可能陛下就会重视起来了吧,比如准许本官杀了敌国奸细。”
傅惟仁勾唇冷笑,他美丽到妖冶的容颜在竹林细碎的阳光里竟然冰冷异常,杀气从他身上蔓延出去,竹叶飘落的轨迹被快速的动作逼迫而改变了降落的速度和方向,寒光初露,就被遏止。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抢在欧阳复动手之前,傅惟仁就已经扼住了傅惟仁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