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以力取胜,武功盖世,义薄云天,万人追随,势不可挡。有人以理取胜,学富五车,君子如兰,舌战群儒,势亦不可挡。
燕白属于前者,莲镜属于后者。
魏摇光居于这其间,上有勇士侠肝义胆,下有高僧佛理万千,中有摇光呈口舌之能,并打算以小武力夺取自由之身。
时间推移到晚上戌时末了,约莫着是现代夜晚九点钟,外面的人影渐渐散去,乘坐着马车归家,或者一人提着酒壶摇晃在无人的街头,夜风吹过街巷,冷月挂在光秃秃的树梢上,银辉遍洒大地,落叶聚集在街角互相拥抱着取暖,可是死去的脉络里不存温度,拥抱着寒冷仰望着呢喃的夜空。
有人提着一盏灯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廊道里,尽头没有关紧的木门缝隙里冷风肆虐,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从摇曳的烛火中消失身形,踏进一间雕梁画栋的房间里,石榴红的纱幔下边拖在地上,屋里没有点火,漆黑一片,手中的灯笼随着行走驱走了黑暗,像是一个圆形的光团飘过黑暗又隐于黑暗。
吱呀一声,揭开了一个方形的盖子,提着灯笼踩着楼梯走下去,冰凉的空气随着他争先恐后地涌进那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面绑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精致面相俊美的年轻男子。
“谁?是谁?”
魏摇光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她装作紧张地询问来人。
“呵!”
来人冷笑一声,并不作回答,提着灯笼慢慢走了过来,摇光能够感觉到他把灯笼挂在了高处,那些烛光逸散出去,不再灼人眼睛。
“不认识我了吗?”
乍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魏摇光惊诧地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那人趴在她脸前的眼睛,距离真的很近,她能够看见那双黝黑的眼睛里微微溢出红光,像盯上猎物的狐狸,残忍又狡诈。
“傅惟仁……”
他冷笑了一下,嘴角上扬眼角弯弯,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伸出食指挑起了摇光的下巴,狭长的丹凤眼美丽非凡,在她脸上来回梭巡,如同审视自己领土,强势并且不讲理。
“真是不听话呢,怎么就落在我手里了呢?嗯?”
他的声音很低沉,在低沉之中又有很多冷魅,像是夜里独自歌唱的妖,美丽而危险。那股馥郁的花香从他的手指上散发出来,指腹上的冰凉与馥郁花香掺杂在一起,让摇光想起了深夜冷月之下朱红色的纱衣拂过白玉栏杆的景象,这场景有多么的美丽,就有多么的危险。
这个男人一次比一次深不可测!
“右相大人说笑了,微臣只是来这里喝花酒罢了,喝晕了而已。”
“呵!”他忍不住冷笑一声,附上拇指捏住了摇光的下巴,又微微凑近了摇光,吐气如妖,“你这可真是醉的不轻啊?都醉到了从窗户翻进来,拿出了匕首,燕大人,不知道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呢?”
魏摇光想别开自己的脸,但是傅惟仁擒挚住她的下巴,她无处可逃。
“右相大人您也来喝花酒吗?”
“不要岔开话题,这对你没有好处的,玉衡。”
他叫她玉衡,语气亲昵动作残酷。
一只手掌扶在腰间,悄无声息地取走了她放在腰带里的银针,拿在手掌里,傅惟仁蹲在摇光的身前,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当着摇光的面取出了一枚银针,针尖泛着冰冷的无机质光芒,在烛火的橙黄色光芒下像是被淬上了剧毒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傅大人以为我要做什么呢?万一我真的只是喝醉了跌入了某扇窗户内呢?”
傅惟仁右手捏着一枚银针,看着它在灯光下不停流转的冷光,美丽的眼睛盯着银针,听见了魏摇光的话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从银针上挪开视线落在魏摇光脸上,连带着那股森寒一齐落在了摇光的眼睛里。
“玉衡不慎跌入了我的房间,真好呢。”
在魏摇光疑惑的目光中,他举针快速地扎在了摇光的穴道上。
“唔!”
猝不及防,魏摇光吃痛地低哼了一声。
“第一针,你不听话,擅自闯进了不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