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是不是还忘记了我?”
同样声先至而人未到的还有郑嘉闻。
摇光应声转身去看声音发出之处,只见郑嘉闻这家伙羽袖翩翩地从西侧徐徐走进大殿,而在他身后的是袭裳姑娘。
果真如此。
摇光勾唇一笑,让自己的某些猜测得到了证实。
“呦!纳兰祭酒也来了!”
像是刚刚得知纳兰思立到了一样,郑嘉闻惊讶地看着淡笑不语的纳兰思立。
而纳兰思立则是完全不意外的样子,儒雅的气质加上一张愈老愈有风味的脸庞很难让人忽视掉他,而应声露出的微笑更是让他看起来十分难以对付。
“郑小公子,许久未见了,近来一切可还安好?”
“哈哈哈哈哈!有劳祭酒惦记了,家中一切都好。”
“话虽这么说,老夫也该去府上拜访了。”
“祭酒太客气了,家父当初一句戏言您大可不必在意的,毕竟您才是大官员而我郑家不过是现在的皇商罢了。”
“老夫是信守承诺的人,而承诺无关身份与地位,还请郑小公子不要计较这等细枝末节之事,老夫尽到自己的守则就好。”
他二人之间的对话进行到此时,魏摇光就已经从其中获取了很多信息,她心中一转而过的是极多的心思,却又在抬眸之间无意看到郑嘉闻脸上未来得及敛去的憎恨和嘲笑时顿住。
似乎是感受到了魏摇光投注在他脸上的视线,郑嘉闻轻微侧脸与摇光对视,而后他张口无声地讲出了唇语。
玄清逸。
当看清这三个字之后,魏摇光就立刻错开了视线。
这个该死的商人。
之前她利用欧阳复和郑嘉闻达成了暂时的合作,现在欧阳复死了,盛京的生意一定会落在他的手中,所以他就敢用玄清逸来威胁自己了吗?
魏摇光颇是有些愤懑不平,她转而去看纳兰思立的神情,却也只得到了老狐狸更加难对付的结论,最后还是选择了在苦恼中重新计算今晚脱身的方法。
而大殿内有一个人却被摇光忽略了。
森先生不知其名不知真实身份,作为地下宴会的主办人在宴会上全程冷漠冷静,不加以阻拦也不加以劝导,犹如一个旁观者那样,礼仪俱全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局势一步步走向不可控制。其实,这样的人才是真的有问题。
“祭酒,今晚之事已经要结果,不知道您此时出现在这里可是父皇带来了什么口谕?”
在一阵沉默当中观行再度开口打破了寂静顺带问出了这个大家都在猜测的问题。
而纳兰思立则是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那些浅淡的胡茬在指腹上留下硬邦邦的刺痛感,他眉眼弯弯,眼周的褶皱也弯出和善的弧度,声音正气又凛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观行殿下果真不亏是陛下最喜爱的孩子,对于陛下的心思还真是一猜一个准啊!”
观行戴着面具微微低下了头,这一瞬的谦恭因为金属折射出的冷光而多了一点冷切之意。
他不言语,纳兰思立哈哈笑着继续说:“确实!老夫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奉了陛下的命令。”
此一言让殿内一瞬间沉寂。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纳兰思立,而他则在环视一圈之后,举起右手亮出了一枚陈旧的金色令牌。
“居然是兵符。”
傅惟仁用戏弄的语气说出了那东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