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趁着南欢和玲珑纠缠,无暇顾及自己,正好脱身往楼上探去。
不同于一楼花厅的精致装潢,二楼就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旧建筑,昏暗的光线下墙壁斑驳,甚至在角落里挂上了不少结网蛛丝。
玄七小心翼翼的前行,脚下的地板吱吱呀呀的抗议呻『吟』,仿若下一秒就会整个坍塌化作腐朽。
楼上尽头的房间,隔着房门发出哀怨呜咽一般的声响。越靠近就越能明显的感受到凉意的侵蚀。
玄七心下有了判断,径直走了过去。
最末端的房间,整个一片狼藉。地上废墟零落,破碎的瓷片,扭曲的铜盆,烧毁了一半的床幔,被厚厚的灰尘所覆盖。玄七小心的穿过,找寻着什么。
余光忽然扫到一个物件之上,突兀的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玄七拾起物件,眯着眼左右端详了一阵。
这是一面手掌大小的手镜,镜面光亮如新,这正是让人起疑的地方。想是有人爱惜时常擦拭才会保养的如此完好。手镜背面是黄铜包边,其上雕刻着一对戏水鸳鸯,看着应是女子喜好之物。黄铜因为时常爱抚,磨面铮亮,鸳鸯的雕刻纹路都被磨平了些许。
【公子看够了吧?还给我!】南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伸手索要,语气并不如刚才的温软,反倒冷冰冰的带着警告的味道。
玄七单手举着手镜,似乎并不打算还给她,反而问道,【这就是你的执念?】
【少废话!这事你管不着!】南欢重又打量玄七,一开始没注意,现在看来玄七并不像那些『迷』途的男子,反倒是有备而来的。
【东西还你可以,那些失踪的年轻男子呢?想必你就是罪魁祸首吧?】玄七对峙,确认苏家少爷和其他失踪男子的行踪。
南欢轻薄的衣袖挡在嘴边笑了笑,【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他们都在楼下寻欢作乐呢。】
玄七拧眉,【你以为我看不出那是假象吗?分明就是满地的白骨!看样子,你杀了不止那失踪的七人吧!】
南欢收起笑容,瞬间变脸,【既然知道我就不演戏了,那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薄情寡义都是死有余辜!如果他们不是贪恋我的美貌,怎会如此下场!】
玄七还欲说些什么,南欢早没了耐『性』趁着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一下子飞扑到玄七面前想要抢夺手镜。
玄七侧身躲过。
南欢取而不得,霎时魔怔入心。阴风骤起,南欢周身萦绕起越来越浓的黑气,口中厉声尖叫着,【还给我!还给我!】
一团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玄七,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撞上右肩。玄七躲避不及,手上一松,手镜飞了出去,哐啷啷的掉在了地上。
南欢立刻转移目标,往手镜的方向追去。浓郁的黑气笼罩着南欢的背影,只见她双肩剧烈的抖动,而后扬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啊!————】
手镜本是年代久远之物,因为主人的特别爱惜才保存至今。哪堪正撞击在屏风角上,镜片支离破碎,每一片残片上都映照出南欢逐渐丑坏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