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忐忑,为难道:“回郎君,马厩里的人都在这儿了。”
“胡七,今日可有什么人帮你替班?”沈湛忽然问道。
那胡七脸色发白,闻言立马道:“回郎君,早晨小的便吃坏了肚子,又知今日书院骑射课,忙得很,怕管事怪罪。正不知如何是好,有个同事便热心的说他无事可以跟我换班,小的见他眼生本有些犹豫,但小的着实拉的爬不起来,就同意了。”
他话音落下,苏黎的马仆突然道:“回郎君,小的观他面色,倒不像是寻常拉肚子,应该是被下了巴豆。”
“什么,我被下了巴豆,哪个黑心的东西竟然干这种缺德事!”差点拉虚脱的胡七,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气性,破口大骂,被管事训斥一句,知道在贵人面前,悻悻的闭了嘴。
眼下情况已经明了,有人给胡七下巴豆,趁他拉肚子顶了他的班,瞅准着沈湛过去,递给掺了淫羊藿的草料,马儿在奔跑中挥发了药性,突然发狂。
这步步算计,显然不是临时起意,是想要沈湛的命啊!
众人都没有出声,看沈湛如何做,那掌柜见状也知道这事虽然不是马厩这边算计的,但他这边最轻也是个失职之罪。
沈湛眸色微凝,其实幕后之人并不难猜,要说整个书院与他有过节的就是谢石飞无旁人,他原只当人有些嫉妒之心,挑衅而已,不料旁人都算计上他的性命。
众人显然也猜到了,杨宙是个没心眼的直接道:“谢石飞同云清打赌,但凡今日云清出点事,明日的月课便完成不了,我看这事就是谢石飞干的!”
绝大可能就是谢石飞做得,可是他们没有证据。
这话也提醒了众人,周逸看向沈湛的手,担心道:“云清你双手伤的这样重,明日月课该如何?”
“要不我们同监事禀明情况,监事应该会理解。”谢宁也道。
无论如何,谢石飞算计也是成功了,眼下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但沈湛还是伤了手,再厉害的灵丹妙药,也不可能一日就让伤口愈合。
“无妨,这点小伤,可为难不了我。”沈湛笑意不达眼底,前世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比这更艰难的困境都经历过,不过是区区一点伤口,就能让他后退,简直痴心妄想。
“管事,你让大家都散了吧。”不论是胡七还是那马儿都是被算计的,沈湛也不愿意跟他们为难。
他走到那马儿身边,摸着他的头,道:“这马就卖给我吧,管事也不必为难,我自然给足够的银钱让你够买一匹新的补上,相信管事这点小事时定能办好。”
“自然自然,郎君且放心。”虽然这事有些不合规矩,但只要这些个郎君不追究自己的罪责,这点事自己还是能操作的。
“胡七,这马暂且就交给你养,可千万仔细些。”
“哎哎哎,郎君且放心我定将它当祖宗伺候着!”胡七眼睛一亮,原以为要被赶出马厩,没想到峰回路转,立马大声表忠心。
“日后你就叫风羽吧。”风羽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亲昵的蹭了蹭沈湛的掌心。
这边的事有了个下落,众人也就一起离开马厩,毕竟这边的气味可不好闻,杨宙跑到沈湛左侧嘀咕道:“云清你也忒好性,马听不懂人话也就罢了,马厩如此失职你就这样轻轻放过,还有那个胡七小马仆,你没罚他就算了还伸手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