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沉思了片刻,他前世学的是《春秋》,但考学的心思比较重,学起来颇有势利之心,直到自己在翰林院的几年,沉心治学,才体会到《春秋》的微言大义。
“池夫子,治《春秋》。”他认真回道。
苏黎和叶渊对视一眼,又瞥了一眼冯明鸿,道:“池夫子在《春秋》一学上非常精深,他原在国子监任职过,只是因性子过于刚直得罪了人被赶了出来,这才被院长请到咱们书院。”叶渊沉吟了一下解释道:“所以这位夫子性子有些古怪,而且要求极其严格,整个书院也只致远被他收在门下。”
“不过凭云清的性情和文才,肯定能打动池夫子。”叶渊笑着补充。
沈湛闻言笑着对冯明鸿行了一礼,“还请致远跟我透露一二夫子的性情爱好。”
冯明鸿露出一点无奈之色,难得玩笑道:“家母让小弟认弟妹作姨,你却要做我的师弟,这关系乱的。”
几人闻言都是一笑,“不过,这也是你们的缘分,倒不失为一桩美谈。”苏黎打趣道。
笑谈间,几人已经到了学堂门口,正好撞见离开学堂的一个书生,那书生瞧着有些羸弱,一身青衫洗的发白,皱巴巴的,一眼能看出是个出身不好的书生。
他从几人身边经过,走到跟前才停下,看了一眼沈湛,低声问道:“你就是拿了第二名的沈湛?”
沈湛看着他的眼神,心中微微一顿,神色如常的点头。
那人却没说什么,低着头走远了。
苏黎凑到沈湛旁边,低声道:“他叫赵岚,看来应该是被挤下甲上的那位。”他皱了皱眉头,又道:“这个赵岚平日总是独来独往,不跟同窗来往,而且整个人阴沉沉的,云清,小心他心怀芥蒂。”
倒是叶渊不同意的摇头道:“赵岚学子虽然不爱言语,但也不见得会心怀歹心,烁之你别将人想的太坏。”
苏黎耸耸肩,“防人之心不可无,景深你惯会将人往好处想,赵岚那个小子我瞧着不太正常。”
“我心里有数,二位不用担心,夫子要来了,我们先上课吧。”沈湛笑着接过话头,直言道。
几人望见夫子正往这边赶来,眼瞧着快到跟前,赶紧入了学堂,安心上课。
孟青青中午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留着前来看儿子的冯夫人吃了一餐,吃的冯夫人眼中精彩连连,不住嘴的夸奖孟青青的好手艺,连着这两日坏透的心情都松缓了几分。
“美食有治愈人心的能力,没什么不是吃一顿解决不了的事,如果不能那就两顿。”孟青青听到冯夫人的话,笑着回道。
“你这话虽说有几分粗,但细品一下却有一番爽朗潇洒的达观之意,青青,你这人真是不得了,能绣会医,还有有这么好的灶台手艺,关键是你这人能将世事皆看透,似乎没什么让你心头烦愁的事。”冯夫人捧着一杯解腻柠檬茶,感慨道。
孟青青手里头正在给沈湛缝一套清爽料子的睡衣,听冯夫人这样夸奖,笑道:“夫人你这话说的我都要脸红了,哪有你说的那般好,不过是寻常日子的过,开心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必自寻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