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告诉我她在哪?”沈宛新激动的追问,在一旁的夏天也愣住了,薛兰凤这个名字她是第一次听说,怎么小姐跑了这么老远就为寻找这么一个陌生人?
“她就在这里。”
“在这里?她病了?她得了什么病,快带我去看看。”
秦书丹双眸慢慢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据他所知薛兰凤从来没有出过台清庄,自然没有到过京城,而眼前的这位沈小姐,应该也是第一次来到台清庄,怎会晓得薛兰凤的名字?
沈宛新看到秦书丹怀疑的目光,知道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马上说道,“是这样,薛兰凤的同乡到了京城,与我恰巧认识,知道我要来这里赈灾,便托我打听一下。友人之托,我自然竭尽全力找寻,还望秦大夫莫要见怪。”
秦书丹听沈宛新这么一解释,恍然大悟,原来是替人寻找,他就说京城小姐怎会认得薛兰凤。“她不太好,她病的很重……”
秦书丹说完再看沈宛新,此时的宛新眼中已经布满泪水,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大嫂病了,还病的很重?这是不是都是因为她,大嫂才病倒的。沈宛新激动地抓住秦书丹的袖子,“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秦书丹点点头,“姑娘请跟我来。”
宛新扭头让夏天留在原地,夏天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从不知道小姐有个朋友让她打听一个叫薛兰凤的人,就连台清庄她也是第一次来,怎么这个人感觉对小姐特别重要似的?
不光夏天这么认为,秦书丹也有同样的感觉,他认为托宛新寻找薛兰凤的人,一定对沈宛新特别重要。一个人能对沈家水运那么重要定是非富即贵,而台清庄从未听说过出了什么显贵人。虽然心中这么想,他嘴上并没有多问,只当沈宛新菩萨心肠,两个人七拐八拐,来到医馆的后面。
越接近后院的空气越发的浑浊,浑入了一股难以描述的恶臭。秦书丹扭头看向沈宛新,“这里的空气不太好,沈小姐可否能受得住?”
沈宛新点点头,她并不在乎现在的空气有多恶心,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那边有大嫂,她也要闯一闯。她跟着秦书丹来到一个墙角,这里躺着一个人,这个人面色蜡黄,双颊已经瘦到缩了进去,双眼浑浊,毫无生机的看着天空;嘴唇因为喝水不便已经干涸的裂开了无数个口子,血丝从裂口中渗出,已经结成了血痂。
沈宛新慢慢的在这个人面前蹲了下来,扭头看了眼秦书丹,秦书丹说道,“她来的时候已经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她的家人均已经不在,只剩了她一人。如今她的病已经感染到肺部,以我现在这里的环境和物资是很难医治的。”
沈宛新伸出手,掀开盖在眼前女子身上的布单,颤颤巍巍的拉起她的胳膊,她的胳膊已经瘦到皮包骨,上面还有是虫子啃咬过的痕迹,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有很多地方已经溃烂流脓,并且散发着恶臭,甚至因为长时间不动,身上已经长有蛆虫。
宛新心疼的用自己的手帕擦拭着女子的伤口,虽然这个人已经奄奄一息,此刻污垢不堪,但是沈宛新认了出来,她便是自己的大嫂薛兰凤。沈宛新没想到自己干干净净,头发一直整整齐齐的大嫂如今这么污垢不堪。
秦书丹刚想要阻止沈宛新的擦拭动作,伸出来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从宛新的眼神中看出她对地上这个女人的呵护,她丝毫没有嫌弃这个人浑身散发恶臭。
沈宛新把女子的手放好,慢慢的站了起来,跟秦书丹说道,“秦大夫,我想到把她带到京城医治。”
秦书丹并不意外沈宛新会提出这个要求,他看了眼地上的女子,也蹲了下去,搭到女子的脉搏上面,片刻后对宛新说道,“秦某人在此先谢过沈小姐救她一命,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是没有办法颠簸的,待我去给她熬一锅汤药,你方可带她离去。”
沈宛新点点头,便再次蹲了下去,不再看秦书丹一眼,秦书丹在宛新身后站了一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去熬药了。
沈宛新拉着薛兰凤的骨瘦如柴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哗哗留下来,小声呢喃道,“大嫂,都怪我,是我自私,把大哥提前叫了回来,否则你也不会受此折磨,还好我找到了你,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大嫂,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萱儿,我有罪,无论你怎么惩罚我,我都不会反抗的。”
宛新想起萱儿的遭遇,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大嫂,对严谨非等人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她停不住的继续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嫂叙说,薛兰凤的眼睛虽然是睁开的,但是对于她的呼唤毫无反应,眼神也没有焦点,只是愣愣的注视着天空,沈宛新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也没有引起薛兰凤的任何注意力。她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安静的躺着,等待生命的逝去。
秦书丹告诉宛新,薛兰凤只是在亲人逝去的悲伤中无法走出来,她不光需要救治身体,心里上的痛也需要一同医治。但是当沈宛新问道心中的病如何治疗的时候,秦书丹无解的摇摇头,心病还须心药医,她现在没有了人生希望,只要让她燃起活下去的希望自然可以痊愈。
前世大哥便是薛兰凤新的希望,如今她跟大哥就是两个陌生人,这心病的痊愈看来要有一些时日了。
秦书丹把药熬好后,沈宛新小心翼翼的让薛兰凤服用下去,从嘴角流出的药汁,沈宛新都用手帕小心的擦干净,并且打来一桶水,仔仔细细的给薛兰凤擦洗了脸庞,重新梳理了头发。夏天看不过去,自家小姐啥时候服饰过别人,但沈宛新不让夏天动手,凡事都自己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