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云没想到宛新说起话来这么咄咄逼人,他微闭双眸,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自小一心向佛,早已六根清净,怎会没有放下世俗万物?”
柳氏听到宛新的话,当下俩脸色有些挂不住,马上制止道,“宛新,你怎么跟大师说话,大师是得道高僧。”
宛新被柳氏一吼,马上摆出方才失言的愧疚之情,“慧云大师不会怪罪我的口无遮拦,是不是大师?”
“呵呵,好说好说,女施主不过是口直心快罢了,我怎么会怪罪?”慧云此时在看向申沈宛新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神已经没有方才的犀利凌冽,如今就是一个妙龄少女应有的眼神,对万物充满好奇。慧云心中不禁狐疑起来,不知道是自己方才看错了,还是宛新过于能够隐藏自己。如果是后者那这个少女该多么可怕?
“慧云大师,既然我们人已经到期,那便开始今日的礼佛吧。”姜氏此时站了出来,手上也煞有其事的拿着一串念珠,今日的姜氏衣着朴素,一身棉麻粗布的衣服,甚至还不如沈府的下人们衣衫讲究。真的有股子要长居佛门的架势。
柳氏很不屑姜氏的打扮,但也不好发作,“妹妹的向佛之心,想必佛祖都已经收到了,不过妹妹今日的服装过于简朴,姐姐知道妹妹是为沈家祈福才如此打扮,可如果让外人看到,可能会说出对沈家不利的言论。”
沈如菲也在一旁帮腔,“四姨娘,我娘说的在理,你看你穿的,不说以为是沈府的下人呢。”
姜氏听到柳氏母女的冷嘲热讽,并没有任何不快之情,反而坦坦荡荡的说道,“我是来专心信佛,外面穿了什么都是虚有其表,就算此刻只有草席树叶,也丝毫改变不了我的对佛祖的虔诚之心。外人的言论也不过是尘世中的闲言闲语罢了,我只要知道自己的内心,佛祖能懂我便可。”
姜氏这话不禁说自己心无杂念,还讽刺了柳氏母女心怀鬼胎,柳氏怎会听不明白姜氏话里话外的意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当着慧云大师又不好发作,场面就尴尬在了这里。
慧云此时接话道,“诸位施主的心,佛祖都能知晓,时候已经不早,我们尽快开始吧。”说完便盘坐在最前方的蒲团之上,手持念珠,敲打木鱼,念念有词起来。
其他众人也纷纷在后面的蒲团上跪下,跟随者慧云一句一句的礼佛。但是念经之乏味可想而是,没有多久,沈如菲便坚持不住,见没人发现,便坐在了蒲团上。沈宛琪和沈子舒,没有多久也效仿沈如菲坐了下去,柳氏因身怀有孕不多会就被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只有沈宛新和姜氏二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长而无聊的礼佛终于结束了,慧云大师唱响佛号,“诸位女施主,随后便可用斋饭,贫僧就告辞了,明日一早我们继续即佛。”
众人见慧云带着所有的小和尚走了,不由得放松下来,沈如菲嚷嚷着膝盖疼,沈宛琪沈子舒有苦不敢说,只有紧皱的眉头,透露了她们的心情。倒是柳氏亲热的来到宛新的身旁,“宛新,你的住所离我们较远,你还习惯么?我想你自小独居惯了,便把最清幽的一处房间留与给你,不知你可满意。”
宛新看到口蜜腹剑的柳氏,心中希望她明日也能这般笑得出来,“多谢嫡母,我住的管,那里的环境颇为优美,让我怀念起乡下的日子。”
柳氏尴尬的笑了笑,宛新提起乡下的日子,不就是在指责她的恶行,但她此时没有在意,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那么好的环境,我也想去看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我们一起去你拿看看可好?”
宛新点点头,“当然欢迎,那里又不是我的院子,如果嫡母真的喜欢,我们交换住所也未尝不可。”
柳氏没想到宛新要跟她交换住所,她怎么可能同意,谄谄的笑道,“我这身怀有孕,住在那地方唯恐不太方便。”
“就是,你不知道我娘肚子里面的是未来的沈府嫡少爷么?”沈如菲对柳氏的计划多少有一知半解,虽然不清楚整个事情细节,但她也知道,沈宛新的住宿是柳氏专门安排的。
沈如菲这话虽然是对着宛新说,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宛新看到角落姜氏神色的变化,她偷偷的双手藏在夸大的衣袖下面,在下面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这还是我考虑不周,那明日一早,我便在屋中等嫡母的到来。”沈宛新顺水推舟的把话说完,让柳氏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我们明日一同去可好?”柳氏扭头问了身边的众人,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沈宛新笑而不语的看着柳氏为明日一早而铺垫的一切,就怕她明天恐要失望了。
用完斋饭的宛新回到偏僻的房内,“小姐,这个香炉怎么还在?”明月惊恐的发现白天的香炉依然好端端的摆在桌子上。
宛新拿起香炉放在鼻下轻嗅,“这只不过是普通的熏香而已。”想必寺庙的厢房摆设全都一样,这个香炉也是每个房间都有的。沈宛新满意戚家康的手脚利落,她也应该自己准备一些事,来等那个人的到来了。
宛新把曼陀罗花粉拿出些许,放在手帕上用水沾湿,并且把床幔放下,里面的被褥打散看起来里面就像有人入睡一样。她想了想,让明月服侍自己洗漱,更衣,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入寝的样子。一切准备完毕后,明月便吹熄了蜡烛,和宛新一起在门口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