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拦不住严公子的,我也没有打算继续拦住。只是有几句话想要跟严公子说上一说,说完之后,严公子是去是留,悉听尊便。如今这里是严府,既然严公子已经决定怎么做,不妨听我说上一说,看看是不是有些许道理。只是耽搁几分钟而已,不会耽误严公子退婚之事。”沈宛新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宛如出谷的黄鹂般,那么悦耳动听。
严谨非也被这个声音所吸引了,不知不觉的往宛新方向走来,“好,我就听沈小姐说上一说,看看你有什么本领。”
宛新行了一个礼,慢悠悠道,“那还请严公子告诉宛新,方才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令家妹有如此这样的待遇?”
严谨非冷眼看着沈宛新,看着少女一脸天真之态,突然想到她跟沈如菲并非一母所出,那她不知道内情也是有情可原,于是严谨非三言两句便把方才之事讲述了一遍。本以为会把眼前的少女吓的目瞪口呆,花容失色。未曾想沈宛新只是轻轻的惊呼了一声,便恢复了常态。
“原来如此,家妹居然犯了如此天理难容的过错。”沈宛新并没有看身边的沈如菲,沈如菲听到宛新对自己的评价,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冲破头顶,但此时此景,她还要保持沉默,可慢慢攥紧的双手,暴露了她的情绪。
一切都是沈宛新害的,此时沈如菲心底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既然沈小姐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还要拦我?”严谨非不解的问道。
“拦你,是为了严家,当然也是为了沈家。”宛新思索片刻,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着严谨非,她此时用全部的力气才能压制住心底的厌恶与恶心,才能像常人一样与严谨非对话。“我看严公子仿佛并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如果你要去退婚,是比要给大家解释清楚,这时怎么一回事。你可以实话实说,家妹未婚先孕,且不知道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这一点足以令沈府,家妹,甚至是我,落入无法想象的境地。”
严谨非双手环抱的听着沈宛新一一诉说,看来这个少女完全知道这个事情的利弊关系,他怎么早没发现沈家还有这么一个明珠般的妙人,如果早知道,定要跟母亲说娶沈宛新,而非这个人尽可夫的沈如菲。
“但是。”沈宛新话锋一转,“人的口舌,人们的谈论宛如一把利剑,剑通常都是双刃,在伤及沈家的同时,严家也会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沈宛新讲完,看到严谨非一脸不可相信的表情,微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宛如世间最美丽的花朵,突然在严谨非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哦?沈小姐定要说说看,我严家会有什么样的打击?”严谨非已经没有离去的打算,开始仔细的跟沈宛新对话,沈如菲看到严谨非的态度,如果是平常她定要大发雷霆,而此刻她什么也做不了,宛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严家一直是以武力走天下,想不清楚这个道理也并不意外。”沈宛新说话的同时并不忘讽刺了严谨非一下,嘲笑他们空有一身武功,但是有勇无谋,“与沈家的婚事,是严家自己同意的,这点没有错吧。”
严谨非点点头,“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严公子真的是说的轻巧,你敢说你们严家真的没有一丝一点瑕疵么?按说嫁女的聘礼是万万不可少,就连京城最最平常的百姓家里,娶妻都要聘礼。严家这么大门大户居然一分没出?这点不令旁人诧异么?”
“是你们不要的。”严谨非听到聘礼一事就恼怒,明明是沈家自己提出一分不要,现在说来,倒像是严家舍不得出聘礼钱。
“沈家不要,是啊,的确是沈家不要。现在你有没有想清楚为何不要?”沈宛新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提问。
“为何?还不是她如今残花败柳之身,你们沈家自知有亏,不好意思要!”严谨非理所当然的说道。
沈宛新听到严谨非的答案笑了,这便是她要的答案,没想到严谨非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这点沈家知道,严家怎会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为何真的一分不出?如果你现在出去说,沈家的女儿残花败柳之身,你要退婚,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严家?”
严谨非听到沈宛新的问话,面色慢慢的凝固下来,没有了方才的趾高气扬,恶狠狠地说道,“会怎么说?”
“这点严公子应该已经想到了,肯定会说,严家得了便宜不行,知道新娘子的身子不是完璧,便不同意了,只肯占便宜,而亏是一点不吃的。这样的言论传播来开,严家镖局一向在北梁走的就是豪爽、仗义的口碑。而现在比最精明的商人还要精明的消息传出去,你觉得对严家的生意是大大的有帮助的?”
镖局生意通常都是要靠双方彼此的信任,而严家镖局更是因为诚实、老实得到客户的认可。现在要是有精明奸滑的评价传出去,以后还有什么人会跟严家合作?
严谨非此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沈宛新趁热打铁的问道,“严公子还要退婚么?如果严公子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我现在绝不会多说一句,不过出了这个大门,之后怎么说,坊间怎么议论严家,便由不得我了。”
严谨非怎会听不出,沈宛新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把此事添油加醋的说出去,夸大不利于严家的部分,
严谨非脸色越来越沉,却突然鼓起掌来,“妙,真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