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围的房屋破烂不堪,垃圾成堆,在这里居住的人倒是不少,每个人看到沈宛新二人都回投来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一些男子的眼神还充满了猥琐下流的目光,紧盯着沈宛新。柳凡辰感到周遭人对沈宛新的目光,便顺势伸手拉住了宛新的小手,这时路人又纷纷的看向柳凡辰,见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全部默默地扭过了头。
沈宛新没想到柳凡辰居然拉住自己手,虽然俩人挽住的手被宽大的衣袖盖住,但手上传来的触感令宛新怎么也没办法忽视,让她深刻觉得男人的骨骼与女人的不同。可以说这是第一次自己跟男性拉手,前世与严谨非结婚许久却从来没有拉手过,而现在,在众目睽睽的之下,俩人居然这么贴近。
柳凡辰的手很大,手指苍劲有力,关节分明,手指上没有一丝赘肉,而指腹和掌心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有薄薄的一层膙子。对比自己的手,软弱无力,沈宛新居然感觉到一股安全从自己的右侧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她有点贪婪的吸食着这股气息,已经不记得自己现在步行在京城最杂乱的地区,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了,只有她和柳凡辰二人。
一直沉默寡言的柳凡辰的心里并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若无其事,他很讨厌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才冲动的拉住了宛新的手,宛新的小手,柔软无骨,手指纤细,就连关节处也是那么的不明显,男女力量的悬殊从手掌上便能分辨清楚。
“你们以为这里的人就愿意卖掉自己的孩子么?谁不是心疼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都是没有办法被生活所迫。”赵大娘自顾自的在前面继续说着,丝毫没有发觉身后男女的异样,“多少人是哭着把孩子交给我,可他们有什么办法?家里连米都买不起,一个孩子至少可以换一家子一年多的口粮,谁不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这条路?到了。”
说罢赵大娘停在一扇门前,说是门,也就是勉强有个门的轮廓,两扇门目前已经破烂没有一块整齐木头。赵大娘回头看了一眼沈宛新,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俩人拉手的地方,面上马上一副明了的神态,要不是这两个人威胁她,她还真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等一对。
沈宛新感觉到赵大娘的目光,赶紧甩开了柳凡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猿意马的心跳,“这里便是那个产妇的家?”
赵大娘点点头,“她的相公前阵子因为工伤去世,如今只剩下了她和几个孩子,孤苦伶仃的生活,要说也是惨,这肚里的孩子是遗腹子,可现在男人没了,光靠她一个人怎么能养活一家子?这才找上我,正巧柳氏需要一个男婴……唉,不说了,我们进来吧。”
沈宛新听到这么沉痛的故事,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遗腹子?宛新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旁的柳凡辰看到宛新的这个表情,便知道她定是有了鬼主意,每当宛新心中有了事情办法的时候,眼神瞬间就会散发异样的光彩。
他们随着赵大娘来到院中,院内依然是破烂不堪,赵大娘径直走到一个房门口,开口唤到,“屋里有人么?”
“谁啊……”屋内传出一阵女声,只见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走了出来,这名女子明明年纪不大,但因为生活所致,显得颇为苍老,女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大一小的男孩,畏畏缩缩的伸着头看着沈宛新三人。
“赵大娘,怎么是你?”女子看到赵大娘颇为惊讶,按说她还有两个月才会生产,怎么今日赵大娘就来了,莫非事情出现了什么变故?
赵大娘侧开身子,略有尴尬的说道,“不是我找你,是他们俩。”
女子这才看到沈宛新和柳凡辰二人,见他们穿的甚为精致,便知此二人来历定是有钱人家,“你们找我?”女子试探的问道。
沈宛新微微一笑,对女子露出无害的表情,“对,我找你,你是即将给柳氏产子的产妇,我希望你尽快生产。”
女子听到沈宛新的话,十分不安的看着赵大娘,向她投来求助的眼神,赵大娘微微的叹了口气,做了这行这么久,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王婶子,他们二人就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而来,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带他们来的。”
沈宛新这才知道,眼前的女子姓王,为了不让她受到惊吓,宛新柔声说,“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王婶子看着沈宛新,不知为什么她虽然第一次见到宛新,但是却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赵大娘见宛新有话要说,便想走人,对于宛新要做的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王婶子,这个提前生产,我有办法,三天之后,你就生了吧,不过是早产而已,是要受些罪,但我已经答应……”
“行,都听你的。”王婶没有丝毫的疑虑,直接答应了赵大娘,只是她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中透露出不舍得神情,又要跟自己的孩子少相处两个月了。
赵大娘如获大赦的看着柳凡辰,谄谄的笑道,“这位公子,你让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不知道……”
柳凡辰冷漠的看着前方,根本没有看赵大娘一眼,“事成时候,药会给你送到家中。”
赵大娘听完柳凡辰的回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可以说用仓皇而逃都不为过。
王婶认识赵大娘已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现,因此对眼前的一男一女更加警惕的观察着他们。
宛新倒是没有丝毫隐瞒,直截了当告诉王婶,孩子生完之后,她需要王婶出面指证孩子是自己的,并非柳氏所生。王婶本要拒绝,但宛新接下的话,令王婶收回自己的话,宛新答应她,孩子会回到她的身边,并且当初的钱也不会要回,自己还会给她一笔钱,让她足够带着孩子离开这里,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听到自己居然可以跟孩子一起生活,王婶不禁留下了热泪,“孩子,你听到了么,你可以留在娘的身边了,我终于没有对不起你们的爹。”
说完甚至跪在地上对宛新磕头跪拜,宛新扶起王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