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什么,你什么时候从西凉出发?”
“现在与衙门的兄弟回合之后,应当在今晚就出发。”沈强没做他想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大哥……”宛新再次的叫住了沈强。
沈强不由得狐疑的看着反常的宛新,自己出城执行公务,并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次宛新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起来?
“你……你多加小心……”宛新不知道如何启齿,只得叮嘱沈强注意安全。
沈强权当自家妹妹的女人感性一面上来了,心想,宛新长大了,学会了忧愁善感。“大哥你还有什么担心的!放心吧,好好照顾你大嫂。”说罢沈强便走出了府门,宛新还想张口再嘱咐一下沈强,谁知张开了嘴,半天没有出声,她呆呆的看着大哥的身影,眼眶不由的红润起来。
薛兰凤看到宛新红红的眼眶,以为是妹妹舍不得哥哥,马上搂住了宛新的肩膀,安抚道,“不用担心他,过不了几天他就回来了。”
宛新看了看身旁的大嫂,知道她只是嘴上安慰自己,心中怎么会不挂念自己的相公?为了不让大嫂徒增烦恼,宛新笑着点点头,姑嫂二人便相伴走回屋中。
坐在屋中的宛新,前世一幕幕的场景在她眼前闪现出来,前世大哥大嫂生下萱儿不久,便接到朝廷的任务,大哥再出发前来到严府,把牙牙学语的萱儿交给宛新照看,大哥便带着大嫂来到了宁启县。谁知这一别便是阴阳永隔,想到自己抱着还不懂事的萱儿,看着浑身是鲜血的大哥和大嫂,宛新当时的心犹如刀绞般疼痛。她一个人守着大哥大嫂的尸体足足三日不肯离去,严家当时没有一个人管她,只有严谨非听说她的行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她去,要是死了,跟她哥一起下葬。”当明月把这番话转告给宛新时,她甚至还傻乎乎的认为严谨非是另外一种心疼她,才对她用另外一种方法令她醒悟,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蠢透了!
原本因为回忆已经泪流满面的宛新,突然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方才没有想到的细节,她擦干眼泪,认真的回忆着一些零星的片段,感觉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地方。突然,她抬起了自己的眼眸,严谨非!莫不是严谨非杀害了自己的大哥。如果按照前世今生的关联,大哥去找目睹灭门案的目击者,如果被凶手知道大哥有了线索,那么凶手势必要干掉大哥以绝后患。前世,虽然她并不了解大哥去执行公务,但是,大哥去宁启县的时候,严谨非恰巧也没在家。沈宛新从来没觉得这两件事情有什么相关之处,如果大哥这次也遭遇毒手,那么凶手必定是严谨非无疑,这样推断看,前世杀害大哥一家的人,也非严谨非莫属!
想到此处,宛新用双手捂住嘴巴,才没有尖叫起来。她长大嘴巴无声的流着泪,想到自己曾经跟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居然同床共枕许久,她就无法原谅自己。她没想到怎么会是严谨非!如果这样,她跟严谨非的仇恨就不仅仅是自己的那一份血海深仇了,算上大哥、大嫂以及萱儿三个人,所有的帐都要严谨非一人偿还。
宛新的那双原本宛如皓月的眼眸已经没有了平静、柔和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此刻的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怒气。但她现在的思维是极为清晰的,知道现在并不是生气的最佳时机,如今要赶在大哥遇害之前搭救他,可自己却又没有能力足以跟严谨非抗衡。
宛新决定去找一趟柳凡辰,此时只有柳凡辰可以救大哥一命。无论如何,宛新决定都要说服他出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会同意的。
思及至此,宛新马上决定去柳凡辰暂住的地方,宛新刚要出门,便被薛兰凤拦住,“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宛新此时急于出门,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间,很有可能慢一分钟大哥的生命就多了一丝为难。“大嫂,我去找个朋友,不用担心我,你先睡。”
“你带着明月和白芷……”薛兰凤见宛新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等沈强回来之后,她这个做嫂子的要开始给自己的小姑子张罗婚姻大事,如果宛新有了自己心仪的如意郎君,她可要把一把关,可不能让宛新轻易被人骗了去。正所谓长嫂如母,薛兰凤心中想着宛新日后的事,扶着肚子走回到屋中。如今她的月份越来越大,这身子也是越发的沉重起来。
宛新急匆匆的走在西凉的街上,此时因为天色将晚,路上已经没有多少百姓,但宛新没有觉得有一丝害怕,她的整个心思都在大哥的安危上,她突然觉得焦躁难耐,便开始一路小跑起来。跑到柳凡辰家门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没有等待自己的喘气平复,宛新便敲开了大门。
开门的是卢岳,见到宛新,惊讶的揉了揉眼睛,发现果真是沈宛新,吃惊的说道,“沈姑娘,你怎么会来?”难不成这个沈家姑娘真的是爱慕自己的少爷?从京城都跟到了西凉?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真的是想念少爷想的不行了。可惜自家少爷是个顽固不化的千年冰块,这沈家姑娘的一片芳心又要白费了。卢岳略有怜惜的看着,依然气喘吁吁的沈宛新。
宛新没有空解读卢岳此刻的眼神,张口问道,“你,你家,少爷呢,快,快带我去见他。”
卢岳对于找上门的姑娘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追着这么远,而且一路跑来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姑娘,少爷他在……”
宛新听到柳凡辰在家,不等卢岳把话说完,便一把推开了他,径自走了进去。卢岳目瞪口呆的看着宛新走进院子,一边走,一边高呼,“柳凡辰,柳凡辰,你在哪?”
这么高调、大胆的示爱,他由衷的佩服宛新的勇气,想到一会少爷就要把这么如花似玉的妙人轰出院子,他的心不由得隐隐作痛,要说最不解风情的,便是自家少爷。
柳凡辰听到宛新的呼唤,从房中走了出来,看到气喘吁吁的宛新,也很诧异。卢岳此时已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见不得如花似玉的姑娘被自家少爷气的痛哭流涕的场景。过了一会却未听到哭声,以及自家少爷的叱骂声音。
卢岳便放下了遮挡双眼的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